嗯?她木訥的點了點頭,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被請進了迎面駛來的黑色賓士內,那感覺像搶劫,而且是正大光明的搶,因為他還知道自己姓陳。
“陳小姐別怕,我們只是想要回你包裡的手機!”還是那個男子,剛才一上車,他就已經在副駕駛座上了,此刻正轉了半邊頭看她。
雖然說剛才他把她抓進了車裡,不過動作倒不是很粗魯,而且不是沒見過這種陣勢,她倒也不是很怕,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是這個嗎?”陳芹從包裡摸出了那把nokia Vertu,“是不是給你了,我就不用跟你們走了!”她問。
男子透過後視鏡打量了陳芹一番,思索半刻後還是搖了搖頭,“陳小姐,其實是有人想見你!”
“誰?”
“一個您15年前的玩伴!”男子把臉一轉,示意司機開車。
不用猜,是騰震,他15歲跟著騰伯伯離開到紐西蘭當大使,從此沒有音訊。
隨著車子拐了好幾個彎,過了幾個紅綠燈,便停下了。
這是在海邊的一傢俬人別墅,典雅的歐式風格,一道鐵門的後面是庭院深深,小石鋪路,大石雕塑,紅磚的牆邊裸露出點點青苔,像是害羞的人兒偶爾探出頭,噴水池裡的鯉魚吐珠似的噴著些小水花,從外面看,恰似一幅高雅的油畫,從裡面看,卻是一副潑墨山水畫。
下車的時候,立刻有僕人彎腰致意,進去大廳,馬上有人端茶送水,白色的真皮沙發上還遺留著他昨晚的那件黑色外套,不過煙味和酒味的混雜,氣味很重。
“陳小姐,你稍等一下,騰總就出來了!”男子禮貌的和她愕首,然後退出,離她幾米開外站好。
真是訓練有素,她想。
恩!她禮貌點頭,選了個離大門最近的位子徑直坐下,門邊的蘭花嬌豔欲滴,據說今年的蘭花跌價,但也不至於淪落到要放在鞋櫃邊洗腳氣的程度吧,這麼個優質品種,放這裡,豈不是很浪費,吸進一肚子腳丫子氣,總有一天氣脹。
抬頭,大廳的正中掛著一幅中國字畫,筆鋒乾淨有力,天道酬勤!落款為無名,什麼無名,陳芹嘟囔,不就是他自個寫的嘛,15歲的時候,他就是中國書法協會的最小成員,一襲隸書寫的讓人羨慕,記得那時的他們很喜歡讓陳芹比比哪個人的女生緣最佳。
柯輝性情溫和,陳朝運動細胞發達,而他呢,花花腸子卻又一手好字,那時的陳芹經常手指他說,震哥哥最帥!
結果當然是換來兩個男生的鄙夷之色,直呼女生外嚮,不過那時她咬著根棒棒糖,哪管那麼多,誇一句換個吃的,這麼好的交易,多幾次無妨,直到他離開,再回來,也有15年沒見了。
其實在北京時,他來過一次,不過她出差了,沒碰到,所以確切的說,昨天,是她這麼多年後第一次見他。
“陳芹!”優雅的聲音緩緩傳來,帶著一絲的不確定。
回頭的時候,就見一個穿著白色睡袍的男子站在樓梯拐彎處喚她名字,183的身材和陳朝一樣挺拔,標準的衣架子。陳芹一直覺得陳朝就是隨便扔個乞丐的衣服給他,他都能穿出性格來的男人,可眼前這位,似乎和他也是半斤八兩。
“震子哥!”她站了起來,與他面對。
他的形象依舊高大,濃黑的眉毛,烏黑的大眼,剛洗過的頭髮順貼的搭在頭上,15年不見,除了更多了份陽剛之氣,更顯男人成熟韻味外,並無什麼不同,所以她能輕易的認出他。
她的眉宇依舊低吟,乾淨的五官,不算漂亮,但一雙布娃娃般的眼睛還是顯的可愛,又多份淡然,一個淺笑,一個兒時的呼喚,才能讓他與小時候那個胸前掛個小方巾,流著鼻涕的小女孩對應起來,還記得那時只要一個棒棒糖,就能收買她,如今齊耳短髮,雙目炯炯有神,該是很難騙到了吧。
“震子哥!”她又朝他叫了一聲,力道明顯變大,一下就把樓梯上那個人影震的肩膀略微抖動。
“小丫頭片子,長這麼大了!”他走近她的身邊,醍醐灌頂似的壓住她的頭頂,他很高,隨便一抬手,就能碰到。
她一下躲開了,略顯拘謹,一瞬的時間,他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可是還是一剎那的功夫,騰震的身子已經在純白沙發上壓出了一個很大的弧度。
“你拿了我的手機!”他整個人仰靠在沙發上,順手拿起旁邊的香菸,嗅了嗅,沒吸,只是夾在兩個手指之間把玩,昨天一夜未眠而宿醉的結果是他的腦袋到現在還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