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昌並沒有什麼愧疚不愧疚的想法,他本來就是燕國人,雖然宸王對他不薄,但是畢竟是敵國王爺,即便好又能怎樣?
他是為自己的國家做事情,他並非叛國。
所以宸王的事情結束後,他悄悄回了一趟燕國,看見母親果然如那些人所說,健康安泰,也就放了心。
他將母親接到了涼州,一起生活了三年,三年後,母親去世。
他本想回燕國好好生活,誰知道那些人又找到了他,讓他繼續潛入風國成為他們的內應。
他如今父母雙亡,並無可留戀的東西,所以無可無不可,便應承了下來。
只是這麼多年來,他越發感覺到,蘇錦堂這個人的心狠手辣,深不可測。
他悄悄的成了親,有了孩子,有了牽掛,他想活下去。所以他讓妻兒住在理他偏遠的地方,一個月最多去一次到兩次。
他不想讓自己僅剩的家人,再受到傷害。
雖然他知道他所做的這一切,也許只是徒勞無功,但是,他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護他們。
事情便是如此,李仁昌緩緩說完,面上早已無悲無喜。
南宮博雅沉著臉說道:“雖然有言在先我們可以饒了你的性命,但是如今,我仍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李仁昌默然不語。
南宮博雅沉聲說道:“將你所知道的一切,以及做過的所有事情全部寫下來,我會派人保護你和你家人的安全。如有必要,你還需當堂作證,等到事情結束後,我會送你們一家三口離開京城。”
李仁昌面色怔忡,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嘆了口氣,拿起紙筆,緩緩寫了起來。
他在寫字的時候,林雪霓已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對南宮博雅點點頭,示意外面無礙。
此處偏僻,並無他人,那個老家僕早就被他們點了昏睡穴,一直到現在也昏迷不醒。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李仁昌才寫完了最後一筆,整整寫了近有五頁之多。
南宮博雅細細看了,不禁暗暗點頭,如此一來,宸王一案,有望平反,更是能將蘇錦堂一舉扳倒。
李仁昌見他將那幾張紙收好,忽然說道:“即便你們掌握了這麼多的證據,只怕,你們也沒有時間了,燕軍將會很快攻打風國。”
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想必燕軍此時,已經快到小孤城了。你們的行軍佈線圖如今已經交到了蘇相手中,他親手馴養的雪鷹一日之內就能飛過千里之外,或許,還未等到你們有所動作,小孤城已然失守了。”
林雪霓抱著雙臂冷笑:“你當真以為,你今天送給蘇錦堂的那封信函就是真的?實話告訴你,那不過是鄭將軍和我們聯合起來,引你們一起跳的圈套罷了。”
李仁昌大驚失色:“你們。。。。。。”
南宮博雅彎唇一笑:“所以,即便蘇錦堂此時不殺你,再過幾日他就會發現上了當,那個時候即便燕軍進入我風國境內,也會因為那張假的行軍佈線圖,而吃一個大虧。你說,到時候蘇錦堂會怎麼處置你呢?”
李仁昌面如死灰。
林雪霓淡淡看了他一眼,轉頭對南宮博雅說道:“你說,將他放到你那裡好還是送到汭璟小王爺那裡好?”
南宮博雅想了想:“交給汭璟小王爺處理更好一些,而且這件事情,還需要他來鬧上一鬧,才是更好。”
☆、乳母
林雪霓和南宮博雅帶著李仁昌;悄悄地去了汭璟小王爺的王府,此時天色已晚,已到了亥時末。
在這裡兩人可不敢再翻牆進入,老老實實的敲門;等待通稟。
李仁昌的目光深邃;面色蒼白,一直沉默不語。
林雪霓忽然問道:“李仁昌;你可知道宸王可有子嗣?”
李仁昌怔了怔;雖不明白她這話是何意;卻仍然答道:“有,有一子。”
林雪霓雙目頓時亮了起來,李仁昌繼續說道:“在王爺出事前;王妃才剛剛誕下小公子不及一個月;他們本來是準備等小公子滿月的時候,再向朝廷報備的。只是當時王爺出事突然,後來王妃自盡,小公子去了何處,便不得而知了。”
此時汭璟王府的下人來回報,王爺請他們去。
三人進了王府的書房,汭璟小王爺看來也還沒有休息,他看了看李仁昌,忽然說道:“李仁昌,你可還記得本王?”
李仁昌面露苦澀:“在下自然記得,當年王爺最喜歡跟在宸王身邊,幾乎同飲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