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我好像沒有收過你這個弟子!”
六娘笑容依然,“是弟子魯莽,聽聞先生的大名,便忍不住前來拜見,這是小小禮物,請先生務必笑納!”
說著,便將手中抱著的雕花古木匣子放到了書桌之上。
輕輕瞥了一眼那匣子,上官脂本來陰沉的臉上更帶了幾分厭惡,這種人總以為自己聰明,將別人都當傻子,其實在她一進門的時候就已經被自己看穿了,她不就是想借自己的名頭麼?自己還偏不會讓她如意!
只是沒等上官脂開口,六娘已經自己自顧自的開啟了匣子,裡面竟是一件青白玉海水蟾紋筆洗,這是整塊的和田玉雕制而成,器身飾翔浪花蟾蜍,栩栩如生。
上官脂的眼神一下就吸引過去,口中忍不住輕贊,“果然是好東西!”
六娘笑容漸深,一切都如她所料,上官脂,徒有虛名罷了,再怎麼樣厲害,也敵不過自己的算計!
看著六娘得意的笑容,槿孃的心就如同桌上那茶碗裡的碧螺春一樣,一點點涼了下去,她不敢相信的看向上官脂。
上官脂沒有在意槿孃的表情,而是輕輕一笑,陰沉的臉上透出幾分冷意,“好,東西我就收下了!”
第一卷玉屏風 第二十七章拜師(二)
桌上的青白玉筆洗透著瑩潤的光澤,六孃的臉笑的如同盛開的花。
上官脂抬起頭來,笑容裡帶著幾分冷意,“東西我收下了,不過人卻不能收!”
轉眼間,六娘自以為是的臉變得極其難看。
“當然,我也不能讓你白來,東西收了,總要給你一個交待,那我就告訴你,收不收你做弟子,不是說我了算的,是白府的大夫人!”說完上官脂低下頭去,拿起筆洗,仔細的端祥著,眼中的笑意漸漸斂去。
六娘站在那裡,只覺得臉燒的通紅,費盡心思,又舍了這樣一件好東西,就換來這麼一句話?
“還等什麼呢?”上官脂的語氣冷峻,眼睛不離筆洗。
緊緊的攥著手中的絹帕,六娘咬咬牙,躬身一禮,轉身退出了書房。
槿娘站在一旁,將這出戏看的極其完整,心中大為讚歎,卻又覺得六娘可憐。
“你覺得她可憐麼?”似乎看出了槿孃的心思,上官脂將筆洗放到了書桌之上,回過頭來看著槿孃的臉。
槿娘眨了眨眼睛,一雙桃花美目流露出幾分不解,跟聰明人在一起,真是要少說話才行,不然就會被人當成傻子。
上官脂也不回答,只是信步走到了書架旁,將兩盒棋子取下,轉身放到了花梨木的四方棋桌之上,“過來,今兒不讀書了,我還是先教你下棋!”
將一顆白玉般的棋子落到了一角的星上,上官脂輕輕笑道,“雙方對弈之時,不能只看己方,要多想一想,對方為什麼要走這一步棋?對方的下一步的棋會怎麼走?”
槿孃的眼睛一亮,“六娘直接來找先生是因為她斷定了大夫人不會讓她拜您為師?”
“孺子可教!”上官脂看著槿娘提起一顆黑玉棋子落到了另一角的星位,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所以,你不用可憐她,我沒有把桌上那個筆洗交到大夫人手中,已是放了她一馬,要知道,我是大夫人請來的先生,在這白府之中怎麼可能隨便收弟子?”
所以六娘前來拜師,本來就是不懷好意的?若是上官脂真的收下她,那白夫人可能面上不說,但心裡定然會覺得上官脂不懂規矩!這件事情若傳了出去,可能會說上官脂惜才,所以收了六娘,也可能會說,一個筆洗就收買了,真是徒有虛名!
槿孃的心裡興奮起來,轉眼又有些沮喪,自己前世好逮也活了三十年了,且昨日已經見識過六孃的手段,眼前這位上官脂,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又是第一次見到六娘,竟已經看透一般,讓她不由自慚形穢。
自以為把七娘和大夫人看的通透,卻沒有想到,來了個六娘,才發現這些都是些小兒科罷了!
“你不用羨慕我,我自小生長在這種大戶人家,來京之後又出入於侯門相府的內宅,什麼手段沒見過?”深深的嘆息聲讓槿娘感到了一份沉甸甸的無奈。
眼前的這位上官先生,或者就是因為厭倦了大宅門裡的爭鬥這才不願嫁人的吧?
難道自己不是麼,若此間事了,她便去尋個自在的去處,不再與這些面上親熱和氣,背地裡不知道怎麼使壞的女人們爭鬥!
逃出相府的念頭一刻也沒有終止過,只要辦完了方如萱的事情她便會離開這裡!
逃出去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