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握韁繩的馬伕被帶倒在地下。
黃松身子一軟,也像中了彈似的,癱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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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溫泉之浴(1)
紅四軍部隊開往連城新泉,在此駐紮下來。
最後一個月了,歲尾之際,王初恩對即將過去的1929年感觸良多。從年初春節在江西大柏地打了那一仗,紅四軍入閩來到閩西,眼看快一年了。這一年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且看樣子註定還要發生更多的事情。前委下達的命令說,部隊要在新泉整訓。老資格的王初恩,對“整訓”的說法不以為然,他猜想,總前委和軍部一定還有遠比“整訓”更大的動作,說不定就要在新泉見出分曉了。
手槍連自打出了肖文生離隊一事,讓王初恩沮喪不已。丁泗流調回了第一縱隊讓他大大鬆了口氣,連順舟也正式調離手槍連,肯定不會再回來,也讓他如釋重負。他這個黨代表奉命兼起了連長,軍政一把手,手槍連真的由他說了算了,他反倒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幾次向縱隊政治部請求,儘快為手槍連配齊連長——最好是黨員連長。手槍連有了黨員連長,支部力量也就相應加強了。從肖文生離隊這件事上看,他對如何發揮連隊黨支部的作用小有體會,別看連一級的“黨部”小,發揮的作用可不小,是什麼軍官會、士兵會都無法替代的。雖然黃松的被調走令他有些惋惜,可一時也顧不上了。他想,以後有機會再把黃松調回來就是了,宣傳隊是個什麼樣的單位,王初恩比別人更有數。倒是離隊的肖文生,令王初恩放心不下。肖文生是否真去找毛委員了?他都對毛委員說了些什麼?如果該申訴的申訴了,該告狀的告狀了,他為什麼還不回到手槍連來?難道他不知道手槍連軍官們的變化?還是他真的逃跑回家了?他至今不肯承認肖文生是“逃跑”了,談到他時,只肯使用“離隊”的字眼。肖文生是個不錯的班長,又是黨員,還是連隊士兵委員會主任,如果不是遭到丁泗流毒打,這樣計程車兵有什麼理由要擅自離隊呢?如果他真的做了革命的逃兵,那手槍連算是在紅四軍出名了,從縱隊到軍部首長還不知道該有多惱火呢。後來,他到縱隊司令部找連順舟打聽了一下。連順舟說整個紅四軍內逃兵現象一直不曾斷絕,包括主力三個縱隊也都有逃兵,聽上去就有些法不責眾的意思。可王初恩不這麼想,當初在井岡山上,鬥爭環境遠比閩西艱苦,可哪有什麼逃兵呢?再說,連順舟的話他有些將信將疑,他始終沒有把連順舟和自己視為同路人,至少,他們不是黨內的同志。
唉,該死該活屌朝上,手槍連的賬要算,算在他一個人頭上好了。王初恩想。
新泉村不小,村裡人丁興旺,是個好村落。村莊背靠青山,山上長滿翠綠的竹林,風拂竹林,就是一片綠色的脈動,如潮水湧動,十分壯觀。山下是一條河,蜿蜒著拐過一個彎,流向汀江。這倒也不算奇,客家人南遷的時候主要就是依山傍水選定落腳點。奇的是,村口傍著河邊還有座溫泉,汩汩湧出的滾燙泉水終年累月不斷。大自然對人類總有些額外的饋贈。紅四軍醫院也隨著機關在新泉村駐紮。紅軍醫院藥品短缺,但醫護人員相信汀州福音醫院院長傅連暲的說法,傷病員每天洗兩次含有豐富礦物質的溫泉,對治療他們的傷病大有裨益。
毛委員也住進了新泉。他在總前委的復出,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紅四軍廣大官兵和蘇區群眾都很高興,他們說,*紅軍、*紅軍,怎麼能只有朱而沒有毛呢?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二十一 溫泉之浴(2)
在新泉村為毛委員擔任警戒的任務,就落在了四縱隊手槍連身上。
王初恩不敢馬虎,他帶著幾個排長察看地形。河對面有幾座小山包,已經有兄弟大隊在山包上構築了防禦工事,派出了警戒兵力。手槍連具體負責內勤警衛。這段日子,毛委員窗前的燈光連續多日徹夜通明,王初恩知道毛委員的習慣,在井岡山時他就是這樣熬夜守更地寫文章,或者找人談話。那時毛委員住在八角樓,夜晚從山坳看過去,唯獨八角樓上的燈光亮到天明。他前段時間離開了紅四軍,現在乍一回來,要他操心的事情有多少就可想而知了。這幾天,其他前委和縱隊首長也都輪流趕到新泉村來見毛委員,朱德軍長、陳毅、*、聶榮臻、羅榮桓、鄧子恢、胡少海等首長都來過,他們帶著參謀和警衛人員,大多騎著馬,一陣風似的刮來,他們在新泉村外下馬,徒步走進村內。王初恩看出來了,這些首長對毛委員都很尊敬。也難怪,他們大多是前後腳走上井岡山,又都在井岡山上吃著紅米飯、南瓜湯堅持武裝鬥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