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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可惜非有莫大神力,難用通玄法門。洛風此身只是肉體凡胎,一身濁氣尚未盡褪,又哪裡稱得上有什麼道行?認真說起來,他此刻體魄也不過比洛陽那些縱情***的貴胄子弟強些而已。那些勉強能用的仙術道法,僅能使他免去寒暑之侵、不受風沙之擾。

前方再有一百多里,即是劍壺關,出關之後,即算離開了本朝疆域。雖然本朝在更西之處另設有兩個都護府,然則西陲地域廣大,這數千裡疆土仍是異族蠻荒的天下。

劍壺關外,仍需有萬里之遙,才是傳聞中‘金城千重,玉樓十二,左帶瑤池,右環翠水’的崑崙玄境。

自來福地洞天,必有真人修行。洛風此去崑崙即是要覓師訪道,求那餐風飲露、煉氣修真的法門,以使肉身煉成仙胎,終得羽化飛昇。

從洛陽行到劍壺關前,洛風足足用去兩月時光。他也不購買騾馬代步,一路安步當車,緩緩西行。

其時雖是太平盛世,但路途上也多兇險,特別是如洛風這樣的單身旅人就更是如此。不過此時洛風悟通前世,神通已然初顯,無須起卦即可知吉凶,是以趨利避害,一路自然太平無事。況且這一路上看盡眾生浮沉,於他也算是一種修行。

這一帶雖是關內,但也是馬賊猖獗之地。此刻官道上惟有洛風一人,方圓數十里皆為平川,毫無躲藏之處。不過洛風心念一動,已知向前不遠即可得食宿,出關後更是一片坦途,直達崑崙妙境。

洛風精神一振,一路向前行去。這一走,直從上午走到黃昏,才遙遙望見遠方雲霞處升起一縷炊煙。他心頭一喜,加快了腳步,又行了小半個時辰,終於遙遙望見一根高杆,杆頭掛著一面招客旗,旗邊已是破爛不堪。

旗上繡著四個大字:龍門客棧。

盛名之下,其實難符。這客棧名字如此響亮,那高高的旗杆下卻只有前後三間低矮土房,另有一間單獨小房,也不知是茅房還是貯室。客棧正堂狹小,連多一些的桌椅都放不下,兩張八仙桌被擺在了門外。北地風大沙重,不論是何季節,都難象江南水鄉那般在戶外飲宴。

可見這客棧如何之小。

洛風搖頭嘆息,但有口茶水有杯淡酒總是好過路邊歇宿。是以他仍向客棧行去。

龍門客棧中此刻一個客人也沒有,櫃檯後站著掌櫃,後廚中掌櫃娘子在忙碌,廳堂中則立著一個打雜跑堂的少年。掌櫃是個滿臉堆笑的中年胖子,那少年倒是出乎洛風意料,生得眉清目秀,衣衫潔淨,接人待物伶俐得體,行藏言談頗有靈氣,全不似西北地域那些粗糙人物。

洛風在店中坐定,隨意點了兩葷兩素四個菜色,又要了一罈酒,慢慢自斟自飲起來。

此時的西域戈壁,一旦入夜即是寒氣侵人。客棧外風沙又起,漫天的黃沙呼嘯而過。斜陽已漸漸隱沒於遠方的地平線下,西半邊的天空盡是火紅雲霞,東半邊的天空則已掛上一彎新月。

正是月在天外,日在月西。

洛風怡然坐在向著店門的位置上,全然不在意撲面而來的風沙,只是凝望雲霞,細細地品著杯中酒。

“客官,晚上風沙大,要不要小的給您把店門關起來?”跑堂的少年湊上來問道。

洛風又望了那少年一眼,益發覺得他聰明靈秀,不該畢生埋沒於這等荒野小店之中。他沉吟片刻,向店門外一指,道:“你看這莽莽風沙,斜陽如血,這才是塞外風光,才是育得出西北鐵血漢子的戈壁荒原。小兄弟,既然你生在此地,自然得有所作為,才不枉了來這世間一回啊!”

少年賠笑道:“小人自幼父母雙亡,全仗掌櫃收留,才能夠苟活到現在。現在小人既有居處,衣食也無憂,哪還敢奢求什麼呢?”

洛風搖了搖頭,嘆一口氣,道:“唉,痴迷不悟,痴迷不悟,倒是可惜了你的資質。”

此時那掌櫃似是覺察到了什麼,一路小跑過來,堆起笑臉問道:“客官,小店的菜色您可還滿意嗎?”

那少年臉色微微一變,似是怕掌櫃責罵,當即悄悄退入了後堂。

洛風看了看掌櫃那張市儈而油滑的臉,眉頭微皺,只是揮了揮手,道:“還可以。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清靜一會。”

掌櫃滿臉堆笑,唯唯諾諾,回到了櫃檯後,又噼哩叭啦地打起算盤來。

洛風正襟端坐,迎著撲面而來的風沙,鬢髮飛揚。他手指以奇妙的節奏微微顫動,杯中的烈酒開始不住盤旋,到得後來,不止形成一個深深旋渦,旋渦中心中還升起一條小小酒柱。小酒柱騰挪翩然,上升時象游龍升空,下落處似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