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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待他看清小道士身上穿的乃是道德宗服色,方覺有些不妥,於是改口道:“聖人初起,四海清平,紅日東昇!”

此言一出,濟天下才看到窗外黑沉沉的一片,東方未曉,紅日東昇?他一急之下,脫口又道:“當然,聖人初起,也可以是天地感動,風雨如晦。”話音一落,濟天下就跑到窗前向外望去,但見天色將明未明,一輪殘月若隱若現,既無風也無雨。

眼見那小道士已壓不住面上的笑容,濟天下老臉一紅,匆匆道:“聖人四藝,琴棋書畫。我這就找人下棋去。”

濟天下以袍袖掩面,從那小道士身邊擠過,奪路而逃。

小道士見濟天下蒼皇而去,哈哈笑出了聲來。他笑了一會,才想起此時尙未天明,而濟天下只是一介凡人,在太上道德宮中亂跑,可不要惹毛了哪隻珍獸,受了傷可就不好了。小道士心一慌,趕忙追出門去,連聲叫道:“濟先生!濟先生!”

可是直到他追到別院院門之外,也沒看到濟天下的身影,實不知他跑到哪裡去了。

那小道士急得一跺腳,他這時才想起來濟天下飽飲醉鄉,按理說是要睡上七八天的,結果二個時辰不到就醒了過來,顯然神智尙且不清。聽他剛才胡言亂語,小道士本以為是腐儒酸氣發作,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在發酒瘋。

正在他急得團團亂轉的當口,眼前忽然一花,已多了一人,問道:“看你這麼著急,有什麼事嗎?”

小道士抬頭一望,登時嚇了一跳,原來立在他面前的正是顧清。他就算不認識別人,顧清可不會認錯。顧清既已與紀若塵訂親,那也是道德宗的大人物了,小道士怕受責罰,支吾道:“不,不,沒什麼。”

顧清倒也沒有多問,自行進了別院,那小道士偷偷地鬆了一口氣。

顧清一入別院即轉向東首,進了青衣所居的獨院。她剛一進門,就聽到青衣房中傳來陣陣轟然大笑。顧清心下奇怪,青衣不久前還醉得人事不省,是她親自送回來的,怎麼現在房中居然如此熱鬧?

她推門而入,只見青衣已然醒了,正跪坐在地上的一個軟墊上,雙手捧一隻白玉小碗,正在抿著碗中酒。一聞那異乎尋常的酒香,就知是醉鄉。房中地上還放著四色菜碟,裡面是些訂親宴上的菜色,屋角已堆起三個酒罈。白虎龍象二天君大咧咧地席地而坐,喝酒挾菜,手舞足蹈,口角生風。一邊講些七聖山及江湖上的奇聞逸事,一邊大拍青衣馬屁。青衣只是那麼聽著,小臉上掛一絲若有若無,淡得幾不可見的笑,偶爾插上一句兩句。

一見顧清進房,白虎龍象二天君登時斂眉肅容,如受驚一樣從地上彈起,向顧清恭恭敬敬地道:“顧仙子好!”全然沒有了剛剛的輕鬆。

顧清招來一個軟墊,在青衣面前坐下,又向二天君招呼道:“兩位天君請坐。”

“謝仙子座!”二天君異口同聲地應了,盤膝坐下,脊背挺得筆直,目不斜視,那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與剛才與青衣同飲時的輕鬆全然不同。顧清將一切看在眼裡,笑笑。

青衣放下了酒碗,望著顧清,淺淺笑道:“方才多謝紀夫人送青衣回來。”

顧清淡然一笑,道:“距離大禮還有三年,這紀夫人三字叫得實有些早呢!”

青衣雙目低垂,道:“不管三年還是五年,大禮總是要成的。所以遲些早些,並無什麼不同。”

二天君端坐二女當中,目不斜視,只是一碗接一碗悶聲灌酒。可是不知怎的,今晚這醉鄉忽如白水一般,怎麼喝都不醉,二女的對話一句一句鑽進耳中,想不聽也不可得。

顧清用心打量著青衣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微笑道:“世事無常,一日不成禮,這三個字就一日叫不得。嗯,你柔如弱水,氣質如華,又是個絕頂聰明的女孩子,且不做作,若我是男子,定要尋你做個道侶才是。”

青衣微微一怔,然而顧清一言一行均出自內心,沒有分毫作偽的味道。她默坐了片刻,方幽幽嘆道:“顧姐姐,青衣不過一介小妖,識見短淺,道行低微,又是沒什麼主見的,不過是一個負累,那有姐姐說得那麼好?。”

顧清道:“妖族素來有眾多可以速成的法門,你根基這麼好,又出身無盡海,定是有辦法提升道行的。”

青衣輕喟道:“道行高了又有何用呢?就算道行通天,也不能事事盡遂了心願。”

顧清微笑道:“若塵兇劫是極重的,你日後若想隨在他身邊行走江湖,恐怕真得提升一點道行才行。”

“啊!”青衣一聲輕呼,抬起頭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