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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真心,給你。”淡然輕笑,透著一絲悽然之色,濮落再次緩緩俯身。
“不要……!”想要掙扎逃過,動盪的雙眸中是難以置信的光芒,好似從未想到面前的人會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可是愈掙扎,便愈發逃不開,渾身忽而被法術定住,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濮落將自己的金心送進自己的唇中,感受著暖陽的氣息猶如春回大地,溫熱四肢百骸。
當另一個心進入自己的軀殼,由塵忽而輕輕閉上了雙眼,一滴清淚滑落眼角。
他感到了……濮落的心……很痛……
血月高升,淒厲的光輝灑滿一地,回鄉臺思前塵,有誰中了誰的毒,有誰欠了誰的債?
本該是柔情萬丈,如今卻只剩下懲罰似的佔有。
抓不住他的心,可否就此抓住他的人,永世不離?
一道佛門一菩提,一幕風雲恩怨醉,為誰沉醉為誰憔悴,抵不過百世相依,青絲暮成雪。
最是不懂相思為何物,情愛有何懼,卻偏偏遇上此劫,淪陷紅塵不悔,是他不幸也?
此時,若是濮落知曉今後的場面,不知還會不會如此義無反顧地失去自己的心。
×××
綠珠不安地徘徊在回鄉臺外,踱來踱去的腳步一時凌亂,一時沉悶。
血月當空已過,天邊暮色即升,灰日的光芒就快要冉冉升起。
整整一夜,被隔絕在結界之外,什麼也不清楚,什麼也不能做,一顆心擔驚受怕,直怕那在裡面的兩人會因自己爭吵起來。
她本是一介小妖,卑賤如塵,何德何能遇上了妖嬈那般風華絕代的人,不僅潛心將她引入正途,還為了她去懇求仙界仙君,不知是她幾生修來的福氣,在最不知人生何謂的時候,拉了她一把。
如若不然,此生勞勞,何其無為無念。
焦急地揉搓著雙手,綠衫女子不時抬頭望向回鄉臺那邊,不知裡面怎樣了?想要進去瞧瞧,卻又沒有那個能力。
“綠珠,你在這裡做什麼?”溫潤的聲音,疑惑中帶著一股文人的書卷氣。
綠珠大驚,連忙回頭,慌慌張張地對著來人施禮:“北郡王殿下。”
“我見你在這裡徘徊了許久,六神無主的,這可是清乾仙君所居之地,不可隨意走動。”白澤出聲提點,沒有惡意,只是不想眼前品性單純的女子,又犯下可大可小的罪責。
輕咬了咬嘴唇,綠珠抬頭艱難點了點:“多謝郡王殿下提醒,綠珠……馬上就走。”
“等等,”白澤叫住轉身的女子,“你在這裡這麼久,是在等誰?”
臉色一變,避開男子的目光,綠珠吞吞吐吐地說:“沒……沒有,綠珠只是聽說回鄉臺住著仙人……以前綠珠不曾近處見過……所以,所以綠珠來瞧瞧稀罕。”
“稀罕?”低聲沉吟,顯然不信,然而頓了一頓,白澤又道,“看也看過了,以後不要再來了,離去吧。”
“……是。”
眼見著綠衫女子三步一回頭地離開回鄉臺外,白澤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偌大寂靜的別館。
雖是依舊帶著雲淡風輕的清雅之氣,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那裡面溢滿了孤寂與憂傷,好似有什麼人困在什麼之中,在無聲的咆哮,卻逃不出樊籠,只能受傷一般地暗自低嗚。
“莫要惹事,玩夠了,就回來。”
沉聲對著空氣說了一句話,也不知是說與誰聽,回鄉臺外,除了方才離去的綠珠,明明此時只剩他一人。
靜靜佇立了片刻,白澤終是轉身離去。
四周又歸於平靜,灰日破曉的光芒與血月漸漸隱去的紅輝融在一起,奇異而又美妙,帶著誘人墮入深淵的氣息。
“嘮叨。”突兀的聲音,好似在和人鬧著彆扭,“你是我大哥,又不是老媽子。”
迴廊上,欄杆處,一身紅袍的瘦小身影緩緩顯現出來,一手端著龍眼正吃得歡暢的虛耗,癟著嘴看向白澤方才離去的地方。
“現在才開始呢。”
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回鄉臺,強橫的結界籠罩,白澤定也是看了出來。
“有意思,”低笑幾聲,虛耗眯了眯一雙神似偷吃賊鼠的眼睛,扔掉手中的盤子,悠閒地拍了拍髒兮兮的手,“不枉本王此行。”
陪著那個笨女人,候了整整一夜,總算沒有白來。
小狐狸啊,今後可別向著本王哭哦!
第四十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