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竅的死物,現下又如何再擔當得起那四個字。
“你是,”沙啞的聲音低沉繞耳,妖王鯔刖面無表情地低喃,“本座的東西,你定要還。”
龍劍抬起,龍吟破耳,由塵只感到眼中寒光一閃,冰冷的劍峰,瞬時直直指著自己。
“妖王殿下,要殺我?”
第一次相遇時,也是如此的莫名其妙,沒有任何言語和理由,便將自己逼入絕境,那雙沉靜而又暴戾的暗紫眼眸,怎麼看都含著無盡的恨意。
可是,他由塵何時得罪了妖界妖王,他卻一無所知。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問一句,殿下可有找對人?
只是,鯔刖過於偏執,從來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何況,這僅是他們第二次見面。
“本座不會殺你,”冷漠的聲音,聽起來較之由塵,更加缺少七情六慾,“也不會放你。”龍劍一收,掌心騰氣紫色幻光,一陣龍吟流轉,寶劍消失於掌心。
“不妖璧,還來。”
淡淡沙啞的聲音,伴隨著朝著由塵攤開的掌心,無悲無喜,好似一尊無懈可擊的泥像。
“原來殿下說的是不妖陰璧。”清魅勾著唇角,淡金色的眼眸半瞌下來,“只可惜,神璧不在由塵身上。”
此話倒不是妄言,當時向華娘要回神璧之後,為使不招麻煩,神璧一直放在濮落身上。現下他和濮落失散,他上哪找到神璧還給他。
“何況,不妖璧本不是殿下之物。”那是女媧的慈悲之心,又怎會是妖物的寶貝。
鯔刖定定地看著池水中的人,沒有任何表情和喜怒,那雙紫眸好似不會眨動一般,只是眼睜睜地看著由塵。
由塵的心,愈發的沒有底。
然而下一刻,明明過分沉靜的妖王,突然神情大變,冷峻的面容變得猙獰恐怖,眉宇間皆是橫生的暴戾。
“你欠本座的,豈止這些!”
“唔……”
水花四濺,一池紅花蕩漾,紫色的人影猛地跳入池中,狠狠地掐住了那瓷白纖細的脖子,上面印著的梅花印跡,好似掐出的滴滴血珠。
呼吸瞬息被制,由塵不由把住那隻強勁的手臂,想要脫開。可是,跳入水中的人,竟然下了六分的氣力,以那強橫的實力,只要他再多施一分力,脖子便會毫無疑問地被掐斷。
可是,此刻的由塵卻輕笑了一下,即使臉色有些失常的泛紅,喉間發出細小的咯吱聲,那傾世淡漠的笑顏,更讓一雙紫眸的妖物血氣上湧。
“笑,你在笑什麼!”
由塵垂著眼簾,看著面前喜怒無常的人,心底不知為何升起了一個念想。
妖王鯔刖,原是個瘋子。
“我在……笑你。”清漠的語氣,艱難吐出的話語,卻是那麼雲淡風清。
“如此輕易暴怒,妖界之王不過耳耳。”
脖間的手指收緊,由塵不由蹙起了眉頭,蒼白的臉色透著一絲痛苦。
“不要惹怒本座。”冷峻的聲音,帶著隱隱的剋制,掐住他人脖子的手莫名地有些顫抖,一雙暗紫眼眸,幽光急速流轉。
“本來……就是如此。”淡漠的聲音微微泛起受制的沙啞,由塵把住那隻手臂的雙手,不由變出了尖尖的指尖,摳進那人的軟甲之中。
“法華,你該死。”
低沉的聲音,沒有七情六慾,只有最純粹的怨恨。
由塵依舊勾著嘴角,那抹脆弱恍如剎那芳華的笑顏,讓人如痴如醉:“怕是,殿下殺不了。”
鯔刖暴怒,就著掐住脖子的姿勢,在滿池的紅花中推出了幾丈,水花四濺,曼珠沙華的花莖劃破雪白的人的衣衫,更添一絲凌亂破碎的悽美。
“你該死。”
不會說其他話了嗎?
喘息間,由塵緩緩睜開眼眸,淡金色的眸光望向面前已然失控的人。
“殿下,由塵不會死。”
淺漠的話語剛頓,眸子殺氣突現,腕間朵朵紅梅花印閃現,生生將紫金的人困住,紅光突變,像是瘋魔的閃電,狠狠撕裂被桎梏之人的身軀。
由塵趁機脫去脖間的束縛,就著水花在池中後退一丈。已褪去了大半紅梅花印的雪白脖間,留下深深的五個指印。
“由塵!”
池中的人對著遠處的雪白人影,宛如野獸般低沉的咆哮,僅是那雙暗紫的雙目,也好似要將由塵生吞活剝。
從水中飛身掠出,剛站定池邊,雙腿不由失力踉蹌了一下,由塵捂住心口,微微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