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陳宴隔了好一會兒,才伸手將周棠手裡的牛奶接過。 微涼的指腹觸及牛奶盒子,溫溫熱熱的,那種溫度似乎強有力的透過了他的指尖,徑直傳到了他的心口。 他的目光越發的起伏,深沉的表情近乎凝固。 果然是溫熱的。 這種溫度,隔著幾年的時間距離,竟和高中時那遞到他手裡的牛奶溫度如出一轍。 陳宴分不清心裡的感受是什麼,複雜,悵惘,感慨,酸澀,壓抑,但唯獨不是像高中那會兒的小心翼翼的歡喜。 因為現在周棠朝他遞牛奶過來,並不是真的關心他,她能這樣做,做大的原因只是因為他這幾天救過她,要不然,她該是又要搬出陌生人的那套,對他避之千里。 “喝點吧,等會兒就真涼了。”正這時,周棠那平緩且帶著略微勸意的嗓音響起。 陳宴這才應聲回神過來,轉頭望她,便見她目光平靜,平靜得沒有半點的關心與迫切。 隔著遙遙的歲月,她是真的,不喜歡他了。 要不然的話,他再不喝牛奶的話,她該會像高中那樣,不停的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勸說,軟語溫柔。 陳宴滿目蒼寂,凝了周棠幾秒才挪開視線,漫不經心的將牛奶的吸管插好,一點點的喝了起來。 乾癟的胃,在溫熱牛奶緩緩的浸潤下,終是沒那麼幹裂難受了。 陳宴接連將整盒牛奶全都喝了下去,低著嗓子說:“謝謝。” 周棠也稍稍鬆了口氣,“不用謝,你能吃點東西就好。” 畢竟陳宴的胃也不是鐵打的,一直不吃不喝的話,她都怕他等會兒會在飛機上暈倒。 只是沒料到陳宴說的只是想喝幾口熱牛奶,她倒真以為他只是想喝幾口而已,沒想到他倒將整盒牛奶都喝完了,看來應該是真的餓了。 “如果你胃口稍稍好些了的話,等會兒到機場了,我陪你再去吃點東西。”周棠繼續說。 “不用。” 周棠神色微動,沒再說話。 周遭氣氛再度稍稍的沉寂下來,略微有些壓抑。 周棠沉默了好一會兒,便開始低頭玩兒起手機遊戲來。 最近拍攝和修片的壓力還是有些大,偶爾時間,她會玩點手機遊戲來放鬆放鬆。 卻是片刻,耳邊傳來陳宴那低沉的嗓音,“你以前從不喜歡玩兒遊戲。” 周棠邊玩兒邊回答,“最近工作壓力有點大,就開始玩兒了,放鬆一下也不錯。” “史密格分公司的拍攝,壓力很大?或是有人為難你了?”陳宴問。 周棠愣了一下,沒料到陳宴在意的點兒竟然是這個。 她忙說:“沒人為難我啊,史密格先生分公司的工作人員都很好,也很好溝通,我只是一個人在這邊出差,所有事都是我一個人做完,就有點壓力有點累而已。” “自己太累的話,就將照片丟給你團隊精修,晚幾天再交給史密格分公司的人也行。” 周棠分神抬頭朝陳宴下意識的笑了一下,知道這是陳宴有意在給她開後門,“嗯,知道了,謝謝,不過那些照片都完成得差不多了,最遲明天晚上,我就能交給史密格分公司的人了。” 嗓音落下,遊戲局再度開端,周棠急急忙忙的又垂頭下去打遊戲了。 陳宴神色複雜,薄唇微啟,終究沒再多說什麼,他的視線一直凝在周棠身上。 周棠打遊戲打了多久,他就將她看了多久。 待得車子抵達機場,兩人一道下車,周棠的行李箱被陳宴拎下車後就順手推著往前。 周棠嘗試主動去推回行李箱,陳宴則說:“我空手,順手推而已。” “我知道,但我自己能推,而且你後背還有傷……”周棠委婉拒絕。 卻是後話還沒說完,陳宴只道:“只是有傷,不是殘了,推會兒行李箱也死不了。” 周棠到嘴的話下意識噎住,心緒起伏。 然而陳宴卻絲毫不給她繼續拒絕的機會,推著行李箱就往前。 成吧,這人要作死就作死吧。 倔得跟頭牛一樣,簡直和高中一模一樣,明明高中的他週末打工累得像狗爬的了,還要主動逞強的騎腳踏車送她回家,完全無視她委婉提醒她家的司機就在不遠處的車裡等著。看書溂 本也以為物是人非後,陳宴的性子再怎麼都會收斂和改變,畢竟現在的他是金字塔頂端的人物了,衣食住行都有人悉心服侍,沒想到這人依舊我行我素,無論是性格還是脾氣,都和高中一樣。 他能對她說著最冷最淡漠的話,卻又能動手為她做些暖心的事。 就如現在這樣,說話難聽,但卻能不顧傷勢的幫她推行李箱。 所以,她高中能那麼愛陳宴,或許也不止是因為她是陳宴的顏值舔狗,還因陳宴會在偶爾間,對她露出不一樣的疏待遇溫柔。 就像那一晚,她考試考砸後,被班主任叫進辦公室裡聽了好久的訓。 她也是要臉面的,自尊心也是受到了衝擊的,下了晚自習後,她就去體育場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蹲著哭,待得一個人哭夠了,稍稍站起身來,才見不遠處的陳宴正斜靠在牆壁盯她。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