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的臉色微微的雜亂了一下,說不詫異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陳宴那樣的矜貴高傲,能親手打掃別墅,能保留裡面的一切,這兩點,就已經讓人匪夷所思了。 她立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江楓,其實你和我說這些沒用的。” 江楓滿目無奈,眼底深處,竟溢位了幾許抑制不住的哀涼。 周棠繼續說:“我知道以前是我誤會陳宴了,知道他高中時候是喜歡我的,我也知道他回陳家不容易,也曾為了我和他的感情而努力過,可現在說這些,真的沒用了,我現在已經和徐清然在一起了,我也不可能為了陳宴而辜負徐清然,而且我對陳宴的感情,也沒有高中時的那種濃烈了,陳宴在我這裡,已經是過去式了,哪怕這些所有的問題不是他的錯,所有的誤會也不是他造成的,可錯過就真的錯過了。” 江楓抑制不住的長嘆了一口氣,臉色也跟著焦灼了幾許。 周棠垂頭下來,不打算再聊什麼,抬腳繞開他往前。 江楓忙抬腳追上來再度逼停她,“那你能去看看他嗎?” 周棠當即就要反對。 江楓急忙說:“你也說了,你們之間的誤會不是他造成的,那麼在你和陳宴的這段感情裡,陳宴最開始也是受害者。他當初在陳家那般拼命,待站穩腳跟後,就去找你了,所以從始至終,陳宴也是被誤會矇在鼓裡的,他對你也算不上罪大惡極,他是真的愛,且這麼多年,一如既往的愛你,從沒變過。周棠,我是局外人,也的確沒資格勸你什麼,但我作為陳宴的哥們,看著他這些年一直為了你們之間的感情受盡隱忍和折磨,我這會兒也不求你回到他身邊,我只求你去看看他,至少在他醒了後,能好好的給他說一句保重身體。” 周棠眉頭越發皺起。 江楓繼續說:“陳宴的性格一直陰鬱偏執,這點你是知道的,這兩年,他偏執癲狂的勁兒越發嚴重,所以,我只是想讓你稍稍出面,穩一下他的情緒,也哪怕是以後不相往來,也好過他情緒與心態全全失控,那樣的話,陳宴這個人,就真的毀了。” 會真的毀了嗎? 周棠突然就想起以前誤會陳宴和蘇意吵了架,陳宴就要開車拉著她這罪魁禍首去飆車自殺的事。 情緒失控的陳宴,癲狂起來,是真的可以不要命的。 所以,她該去心平氣和的對陳宴說一句,好聚好散嗎? 周棠發覺,兩年過去,她看似長進了,實則又沒長進什麼,耳根子軟這一點,她這輩子是改不來的。 在江楓那幾近於哀求的表情裡,她終究還是跟著江楓去了,只是在這之前,他給徐清然打了個電話,報備了一下。 徐清然似乎毫不詫異,只溫和的說:“嗯,我會讓人守在那裡,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周棠跟著江楓上樓後,便見陳宴還在手術室裡,他的手骨骨折,身上也有不少的挫傷,這會兒正在手術。 江楓安排過來的保鏢,也在片刻後找了過來。 江楓朝那兩個保鏢掃了一眼,深邃而又複雜的目光朝周棠望來,“徐清然這個人倒是心細。” 他的嗓音沒有太大的感情,周棠也聽不出來他究竟是在貶還是在贊。 周棠只說:“兩年前,我被陳宴各種逼迫,日子是暗無天日,也只有在徐清然那裡,我才找得到所謂的平等與關切。江楓,徐清然的確心細,對我也很好,所以我現在真的很珍惜他,也很珍惜我現在的生活。” 江楓神色緊了緊,沒說話。 周棠也不再多說。 則待十分鐘後,手術室的門便被開啟了,陳宴躺在床上被護士推了出來。 這時,他已然清醒,那滿是血汙的臉,也已被護士擦拭乾淨,只是他的目光是呆滯的,無神的,連帶被退出手術室外,他的眼睛似乎都沒眨動一下。 江楓急忙迎了上去,擔心的朝他問:“陳宴,感覺怎麼樣了?” 陳宴像是沒聽到一般,毫無回應,目光也透過江楓,似乎望入了虛空。 眼見陳宴這種狀態,江楓憂心忡忡,隨即便求救似的將目光朝周棠落來。 周棠卻並沒立即過去。 她靜靜的立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陳宴那慘白無色的臉,靜靜的打量著他那無神空洞的眼。 這哪裡是她認識的陳宴呢?又哪裡是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陳宴呢? 這會兒的他,像是再度的跌落凡塵,整個人被空洞給填滿,行屍走肉一具。 周棠的心口也跟著莫名的沉了幾許,有些複雜,又有些悵惘。 直至陳宴被推著走遠,江楓不停的朝她使眼色時,她才緩緩的抬腳跟了過去,直至跟著護士們一起進入獨立病房,並待護士們全全離開後,她才再度朝前走了兩步,站定到了陳宴的床邊。 江楓頓時面露喜色,焦灼的朝陳宴說:“陳宴,你看看,周棠來看你了。” 陳宴仍像是沒聽到,並無半點反應。 江楓正要繼續出聲,周棠卻先他一步的低沉沉的朝陳宴喚了句,“陳宴。” 她的嗓音很低很低,裡面夾雜了一些明顯起伏的情緒。 然而就是這麼低沉的嗓音,卻似乎比江楓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