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然溫和的笑了一下,“我家老宅也在雲城,離這裡就幾公里路,我接下來也沒什麼事,可以在雲城休養一段時間,順便,再為你肩膀的傷和你的身體調養一下,你的身體太差了,最近也老是在受傷。” 周棠怔了一下,笑著說:“調養就不必了,我皮糙肉厚的,這點傷沒事的,過段時間就自己恢復了。你如果要在雲城留一段時間的話,也好,這裡山好水好,也特別適合養身體,而且我也不知該怎麼報答你,後面,我就多請你吃飯吧。” 徐清然知道周棠內心的感激與歉疚,沒拒絕,只順著她的心意點了頭。 周棠臉上的笑容添了幾許,“那就這麼說定了啊,等我稍稍好點,我就給你打電話邀你過來吃飯。” “好。” “那我先進小區了。” “嗯,回去給肩膀傷口換換藥,再睡覺。” “好。” 周棠笑著應下,不再耽擱,強行穩住發軟的腿腳朝小區裡走去,卻是還沒走上幾步,她還是被她還沒完全恢復的腿腳給打敗,縱是咬著牙關的掩飾,但她的腿還是在發痛發軟,身形踉蹌。 身後揚來徐清然那平和而又略微帶著幾絲心疼的嗓音,“還是我送你上去吧。” 周棠下意識就回:“真不用了徐醫生,我……” 尾音沒落,徐清然已踏步過來攙住了她的手臂,“朋友面前無須逞強,我以前都見你哭過了,還怕見你走不穩路麼?且也不必覺得麻煩我什麼,我沒覺得麻煩,周棠,我也還是那話,朋友之間無需太過客氣,我幫你,也只是因為我想這麼做而已,與你無關。” 周棠滿心起伏,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徐清然凝她兩眼,扶著她便帶著她一路往前,直至抵達周棠家的門邊並親眼見得周棠輸入密碼開啟屋門,徐清然才說:“那我就送你到這兒了,你進去小心些,今晚給傷口換藥後便早些休息。” “嗯。”周棠應了一聲,本來還想說句謝謝的,但又覺得這兩天對徐清然說的謝字太過頻繁了,便也下意識的噎住了。 徐清然在樓道黯淡的光影裡依舊笑得柔和,渾身上下的矜貴與溫潤氣質無可挑剔。 “嗯,那我先走了。”他溫和的說了一句,這才鬆開周棠的臂膀,正準備離開,卻是還沒來得及轉身,屋內不遠處突然揚來一道震撼而又不可置信的嗓音,“棠,棠棠?!” 徐清然下意識的頓住身形。 周棠也愣了愣,待轉頭望去,便見屋內頓時衝出來一名滿身睡衣的婦人,那人瞪大的雙眼裡染滿了驚愕,待衝到周棠面前仔細將周棠打量了一眼後,整個人的眼圈都紅了大半,當即朝屋內大吼:“老周,你快出來看看,是棠棠啊,是棠棠來了。” 周棠滿心的嘈雜,這段時間裡的所有所有的無助與脆弱,似乎在看見母親的這個剎那,莫名的,全數的,消失殆盡。 眼見母親激動成這樣,她臉上溢滿了欣慰的笑容,卻是片刻後,又見自己的父親也步履闌珊的從屋裡出來,見著父親那張瘦削但卻充滿精氣神的臉,甚至見著他那雙帶著驚喜與悵惘目光的眼,周棠頓時忍不住熱淚盈眶。 “爸爸。”她緊著嗓子忍不住喚了一句。 周慶騰紅了眼,待站定在周棠面前,他的身形僵了僵,緊顫著嗓子說:“棠棠……” 他似乎有千言萬語哽咽在喉,卻是因為情緒過於的悵惘與激動,竟是說不出後話來。 卻也正是因為這一句出自他口裡的‘棠棠’二字,縱是嗓音沙啞顫抖,但入得周棠耳裡,卻是隔了幾年之後重拾而來的最珍貴的聲音。 她的家啊,終於終於的完整了,她的父親,也終於終於的,回來了。 周棠忍不住咬了咬牙,無聲淚流。 劉敏紅眼笑著一遍遍的為周棠擦拭眼淚,周慶騰拉住了周棠的手,像小時候牽她那般,緊緊的拽住。 他們三人都又笑又哭的,重逢後的喜悅與淚水,掩蓋了一切的風雨奔波。 徐清然靜靜的站在一旁,一聲未出,心底深處,也溢位了幾絲如釋重負般的釋然,甚至,羨慕。 他是第一次見得周棠如此震動心神般的欣慰與喜悅,也是第一次,在懷疑一個家庭裡的一家三口,是否真能相知相伴,互相體貼。 因為在他的那個家裡,他的父親永遠高高在上,說一不二,他若違逆半許,那就是不孝子。 他的家,沒有什麼所謂重逢後的淚水,哪怕他上次差點在楓山丟了性命,他父親趕來見到他脫離危險後,情緒也無半分外露,他依舊那樣的挺拔,也依舊那樣的威嚴與冷淡,在將他臭罵一頓後,便又打算逼著他回京都去,若非外公在旁拿著柺杖責打他父親,若非她母親幫他說話,他的父親,應該早就將他押回京都去了,甚至,將他送上了體制內的道路。qqxδnew 是以,他的家,永遠充滿矛盾與權威,他的父親,永遠都不會為了他的孩子,展露絲毫的欣慰與喜歡。 心思至此,徐清然的情緒難得的悵惘了些。 卻是這時,周棠一家三口的情緒已經稍稍穩定了下來,隨即,劉敏與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