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道。
“孟卓所言在理,太學論經方是大事。”袁紹點頭稱是。
能勝出自然最好,即便不能勝出也無妨。
他之所以寧可斷了喪期也要歸來,是為收攏今文經世家弟子人心。
如此他已有所成,只要在論經之時他再為今文經挺身而出,即便大事可成。
換言之,他如今已立於不敗之地,確實不必為這等小事煩惱。
……
在宴席散去之後,袁紹坐上馬車去了昔日父親,今日伯父袁逢的府上。
他雖已收攏了不少今文經弟子,但別說今文經有眾多大儒,便是袁氏內部,他都要設法說服袁逢。
他剛進府,便見到袁逢在那裡訓斥袁術。
他躬身等候,大概聽出他這個愚蠢的弟弟又做了何事。
袁術又領著他那一幫遊俠去田獵,並且還因為獵物與陳群起了衝突,大打出手。
若是在平時也就罷了,太學論經在即,陳群為潁川陳氏弟子,袁逢自然要生氣。
袁術低頭跪在那裡不敢吭聲,他雖聲色犬馬,但在父親面前不敢忤逆半分。
等訓斥完了袁術,袁逢這才轉頭看向袁紹,皺眉道:“你有何事?”
“叔父,侄兒想代表袁氏前往太學論經。”袁紹開口道。
過去那麼多年,他對父親的這個叔父稱謂早已習慣。
袁術聞言立馬起身,指著袁紹鼻子罵道:“你一賤婢之子,怎敢如此!”
“給我跪下!”袁逢冷聲呵斥道,他是真恨不得踹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一腳。
袁術只能重新又跪回去。
袁紹身子一緊,不過馬上放鬆道:“此次論經今文經很難取勝,侄兒聽聞諸多世家都有遣弟子參與之意。”
袁逢聞言盯著袁紹看了許久,接著說道:“進屋說。”
袁紹行禮跟上,袁術此時也要起身,但是袁逢回頭看了一眼,他又跪了回去。
此時袁基尚在屋中,袁逢進屋後示意袁基把門關上。
“陛下定的太學論經,誰敢如此?”待門關上後,袁逢這才開口道。
“自是明面上不敢,但到了論經之時恐怕也不會親自下場,這樣即便輸了也不算難堪。”袁紹回道。
袁逢看著袁紹,表情略顯複雜。
作為父親,他怎麼會不知袁紹有才能,但誰叫他是侍婢所生,這無法逾越的鴻溝他也幫不了。
所以他才會把袁紹過繼給兄長袁成。
“坐吧。”他說完自己坐了下去。
袁基和袁紹也陸續坐下。
“若他們都如此,我袁氏自然也當如此,可這終究是難以取勝,若讓士紀或公路下場,恐有損我袁氏門面。”袁紹坐下後繼續說道。
士紀乃是袁基的字,袁基為袁成嫡長子,也是袁氏這份家業的第一繼承人。
袁逢撫著長鬚若有所思。
因為楊明緣故,弘農楊氏在此次太學論經中必然神隱,那剩下的世家自然會向袁氏看齊。
袁氏這次很難再像往日一樣隱於幕後。
可他知道劉宏目的,因此這次論經並非難以取勝,而是毫無勝算。
必敗之局,確實遣袁紹前去會好過袁基或者袁術。
“你有幾成把握?”袁逢放下手,看向袁紹問道。
“侄兒並無勝算,可也不會讓我袁氏遭遇難堪。”袁紹如實回道。
袁逢轉頭看了一眼袁基,接著又回頭看向袁紹道:“便依了你意。”
袁紹聞言內心歡喜,表面上卻波瀾不驚道:“唯。”
……
幾日後,在袁逢和宦官袁赦的幫助下,袁紹被朝廷拜了議郎之職。
袁紹舉孝廉出身,之後任濮陽縣長,因袁成之妻死而為母守喪,接著又為早故的袁成守服喪,連續五年名聲大振,拜為議郎並無不妥。
至此,許多士人也已隱約察覺到,在即將到來的經學之爭中,楊明與袁紹二人都將舉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