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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你給我滾!我他媽就沒你這麼混蛋的兒子!”

“你說你像誰……你說你到底像誰!怎麼讓你聽個話就這麼難??”

“早知道會生出你這種東西,當初從醫院抱回家後就不如直接打死!”

“……你要敢動我的琴一下,我他媽就真死給你們看!!”

“父母?……哈,你們這樣子也好腆著臉自稱父母嗎?被自己親生兒子整整恨了十多年的‘父母’,多麼感人!!……”

姚綠在心口驀然的刺痛下生生扯回恍惚的思緒。

回憶這種東西,就算關起來不看,也還是隻會一再重複而已。——什麼也改變不了。這道理,其實他早就知道。

什麼時候學會了不再踟躕回望。什麼時候才發現越是深愛越是傷害。什麼時候終於也能微笑著從曾用來發洩恨意的同一張嘴中吐出柔軟關切的話語。

年幼的孩子總是嚷嚷著要長大。不錯,做大人確是有做大人的好處。不過,最好還是不要把“長大”這件事情想得那麼美比較好吧。

人在學著獨立的同時總會變得叛逆,叛逆的同時又習得了偏執,偏執的極端就是無休止的爭吵和與親人的彼此傷害。

倘若早知如此,早知成長竟是個這麼辛苦和疼痛的過程,當初你還會如此迫切的期盼它到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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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知多少回了,好不容易在行人漸少的清冷街頭攔下一輛空車,在聽罷那遙遠而森然的目的地後,年邁的老師傅卻是緩慢搖頭表示無能為力,轉眼間車子又漸漸開的遠了。

林染失望而焦灼的在道邊跺著快麻木的腳,抬腕看了眼時間,猶豫握緊了兜中的手機。

怎麼辦,怎麼辦。這麼晚,他一定等得急了。

無法的轉身,少年只得邁步向下個路口匆匆走去,邊走邊回頭向遠處道路模糊不清的盡頭望去,企圖發現計程車頂長明的零星冷光。

自路側縱列排開的商店和餐館裡不時溢位《Jingle Bells》的歡快旋律,落地窗上色澤鮮豔的彩漆櫛比交織成龍飛鳳舞的花體英文。門外懸掛的吊飾和鈴鐺在寒風中輕輕搖晃著發出清脆泠響,一下一下撞擊著林染本就不平靜的心。

某些東西被沿路旖旎的風景輕易勾起,他只顧凝望著慢慢就失了神,甚至沒有發現身後不遠處那個已跟了自己許久的不善人影。

而待跟蹤者終於對這毫無挑戰性的角逐感到不耐時,林染已被猛然摔倒在陰冷幽暗的拐角,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胸口已被一隻腳用力踏住。喘著氣久久掙扎不起,他狼狽仰臉,以一種自下至上的視角試圖辨認出來人。

少年線條凌厲的下頷由於含了冷笑而斂出些微凜冽,漠然盯著他驚慌無措的雙眼,蘇揚俯下身來將唇邊的笑容勾得更深了些——他喜歡看到別人因自己而恐懼的樣子。

“……呦。這麼晚了,要去見誰啊?”

悄然抿了雙唇,林染臉色蒼白卻倔強不作聲。

那跋扈的少年見狀心底更為不爽,腳下愈發用力,直到林染吃痛的咬唇緊蹙眉頭,聲線才重淬了低沉的冰冷:“你啞巴了還是聾了?我問你問題,你沒聽見嗎?”

“……我沒必要回答你。”明知道如此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他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即便再無能,自尊的底線,他還沒有失去。

蘇揚聞言果然立馬沉下了臉,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慍色。“你小子說什麼?”

憑什麼、他怎麼敢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明明就是個只會託人後腿的廢物——蘇揚捏緊拳頭,指節因過度用力發出的微響在安靜的氛圍下清晰可聞。

隔了漫長的死寂,林染本以為自己隨時都可能捱上致命狠戾的一拳,抬首卻發現蘇揚的滿面怒容不知何時已被一抹淡然笑意取代。

“……果然還是讓你活太久了。上次就該讓四爺那幫手下直接做掉你的。”他緩慢啟唇,抬起腳後退一步,竟轉過身融入黑暗裡了。

……這就要走了嗎?莫非自己又撿回一命?

林染簡直不可置信,劫後餘生的欣喜讓他連胸口都不覺得那麼痛了。但還不等細細回味那僥倖,那個人傲然冷峻的臉又堪堪折回了視線內,手裡提著剛從地上拾起的粗壯木棍。

於是他明白了。這才真正是懲罰的開始。

蘇揚連毆打的前言都不屑講,只居高臨下的舉起那看起來極為堅固的兇器,做了揮出的動作。過度緊張讓跌在雪裡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