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聞聲都向這邊轉過頭來,白宇澤見她懷裡捧著一大堆零食衝自己笑不由呆了呆,而謝赭的臉上則迅速由晴轉陰。
“誒……小曳?你怎麼在這兒?”白宇澤回過神來便走上前去好奇詢問,左右環顧一圈也沒見同她一起來的人。
“別找了,我是一個人來的。剛剛補完課準備回家,順道路過商場就想進來買點吃的。你們來得正好,東西太多我實在抱不動了。”她說著毫不客氣的扒到兩人的推車邊上一股腦把東西都傾倒進去,抬眼衝謝赭笑的明媚。“誒,半個多月不見,謝同學你臉色可不太好啊。”
謝赭冷哼一聲,漠然調轉目光。“多謝關心。最近有點便秘。”
白宇澤聞言急忙從後面狠狠捅了他一下,在謝赭吃痛後委屈投來的目光中用力對他使了個眼色。謝赭這才恍然大悟,看來自己上次瞎掰說看上這女人的事他還當真了。真棘手,早知道就該隨便說個路人甲乙丙丁。
無法,他只能勉強扯出個笑容,重新面向陳曳故作紳士道:“……開玩笑的。要是不介意的話,今天這些東西算我請你的。”
……所以趁我沒改變主意你現在可以去結賬了嗎?總之儘早離開我的視線——大好的獨處機會就這麼兇殘的被破壞了啊喂!
謝赭內心不斷咆哮著,偏偏臉上還得費力維持著假笑。
白宇澤聽了這才孺子可教的點了點頭,隨即又補上一句:“你等會還有事嗎?如果有時間一起去謝赭家裡坐坐吧?很近的,只要走一小會兒就到了。”
“什麼?!”
“好啊。”
謝赭幾近吐血的和淡然微笑的女生互瞪了一會兒,又轉眼去看旁邊正暗暗衝自己比“V”字一臉深藏功與名的白宇澤,終於無力扶額。
果然不作死就不會死。他這到底都是造了什麼些孽啊?
結過賬之後,回家的一路上謝赭都繃著臉一言不發,任白宇澤和陳曳兀自聊得熱絡。
白宇澤雖然反應是遲鈍了一些,但也能察覺從謝赭周身散發出的強烈煞氣。他想當然的以為謝赭必然是看陳曳和他親密的說說笑笑,感到自己受了冷落,所以不高興了。
哥們兒永遠是第一位的。白宇澤認真的再次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隨後漸漸就減少了回話的次數。陳曳對此倒並無覺察,依舊和他笑聊著學校裡的事,好像說多少話都不會膩。
等總算到了家,謝赭剛要滿面陰雲的開始歸置買回來的東西,白宇澤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拎起那幾個滿滿的購物袋閃進了廚房,識相的衝著外面喊:“這邊就交給我吧,你先帶小曳在屋裡轉轉。”
謝赭頓時就黑線了,半晌才鬱悶的轉身,也不吭聲,就獨自向房間深處走去。陳曳在原地眨了眨眼,最後還是跟上去了。
“……我表示對現在的狀況感到很迷惑,他莫非是在拼命製造我們獨處的機會?方便的話能勞煩向我解釋一下麼?”陳曳走進他的臥室後順手帶上了房門,微笑望他。
“呵。我自己也沒弄明白我會說。”謝赭看也沒看她,坐到書桌前翻開作業自顧沙沙做了起來。“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待會就回去吧。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和異性有過多接觸。”
陳曳聽到他如此直白的逐客令卻也不生氣,淺笑依舊:“反正你對我已經夠反感的了,也不差這一遭。我只是不明白,你這麼討厭我是因為對情敵本能的排斥嗎?可我分明早就放棄了呀。”
冷哼一聲,謝赭不緊不慢的開口:“不知道你聽沒聽過這麼一句話,叫做:情敵的朋友依舊是敵人。”
“……這是你針對我現編的吧,一點兒都不押韻。”陳曳無奈,慢慢坐到床上。“而且,小杉他……也並沒有再和你搶的意思了。”
“哦,是麼。我還真是毫不費力的感受到了他那無比高尚的謙讓精神呢。”
“你不相信?”
“我又不瞎。”
“……他曾經可也是你的兄弟。”
“這個兄弟,我倒寧願自己從沒認識過。”
陳曳這回可真有點惱了,驀地從床邊站起來,微擰著眉駁道:“你——你根本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有多辛苦!他瞞著家裡逃出來,根本沒有經濟來源,只能靠每晚到酒吧唱歌賺點收入。他甚至什麼都不圖,不過是想來看看小白過得好不好而已。身為旁觀者那種無能為力的痛苦和煎熬,我不信你不明白。難道你真的不懂?他是想親眼看你給他幸福!”
謝赭的筆尖不知何時停下了,但仍維持著埋首書本的姿勢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