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哈哈一笑向另一人道:“俺這手腳雖然生疏已久,宰不了你,俺這位朋友,可是一位響噹噹的角色,你是識相的,趕快束手就縛,少停也許問明你的姓名來歷還有一個商量,要不然俺這位朋友一出手那可有你的樂子。”
羹堯一聽那人竟是程子云,心下正在奇怪,那另一人也大叫道:“是大人微行回來嗎?
這廝行止詭祟已極,也許就是從北京下來的,無論認識與否,總該先將他留下來才好,可別輕易放走了。”
遙聞那程子云又哈哈一笑道:“原來你這位朋友竟是自己人,那俺倒白白出了一身臭汗咧。”
羹堯再一聽,那另一個卻是鄒魯,忙也大笑道:“二位全是自己人,都不必誤會,我們且一齊進城去再說便了。”
那程子云忙道:“年兄您還請恕俺,俺目前委實有難言之隱,卻不便霹面,要能露面,早向您那公館去請安,也不至半夜三更和這位打上這一場咧。”
接著又道:“那邊有一座林子,你且容俺到那林子裡面去說上兩句,俺還非得及早回去不可,否則機密一經洩漏,那便彼此皆有不便咧。”
羹堯一看,數十步外,果然有一座林子,正待前往,鄒魯連忙走近前來低聲道:“這位何人,靠得住嗎?林中幽暗,還須防他居心叵測才是。”
羹堯點頭道:“無妨,這位乃是十四王府上賓,名動公卿的齊魯狂生程子云先生,卻不會便伏人暗算咧。”
鄒魯也笑道:“既如此說,那我倒失敬了,不過目前十四王爺雖未出面,卻彼此情如敵國,程兄夤夜相見方便嗎?”
程子云忙道:“惟其如此,俺才不得不以機密出之,如今時不我假,二位卻不可再遲了。”
說著又道:“這位是誰,如再見疑,俺還有一事足資證明,年兄那天由府衙出來,那頭牌上的袖箭,便是俺打的咧。”
羹堯連忙笑道:“原來那天袖箭報警的便是你,難怪筆跡那熟,我卻想不起是誰來咧。”
接著一指鄒魯笑道:“這位鄒兄乃系小弟新延幕賓,彼此也屬忘形之交,還望不必見外。”
程子云忙又笑道:“鄒兄既是年兄蓮幕中人物,自非俗客,別的不用說,只方才那一套綿拳已足夠教訓俺咧。”
說著又道:“鄒兄請放心,一同向那林中一走,容俺一罄所言,俺雖不肖,卻不至便加暗算咧。”
鄒魯聞言忙也笑道:“那林中決非談話之所,程兄既然有話要對我這居停說,小弟此間有一敝友,具有密室,不妨稍坐再去,便小弟也好聆教,否則,這一帶均系那劉長林潛力所及,一旦有人追躡其後,豈非仍舊洩露出去?如蒙見允,且隨我來如何?”
程子云忙道:“俺只因圖個機密,此地俺又素無熟識,既然鄒兄有這地方那便再好沒有,卻不一定便到那林子裡去咧。”
鄒魯聞言,忙向二人把手一指道:“我那敝友所居便在這路側不遠,大人和程兄且隨我來便了。”
說著,便向官道旁邊一條小徑走去,二人忙也跟在後面。
使開夜行功夫,不一會,便到一座山坡下面,只見一帶疏林中間,築有一圈碎石圍牆,牆內微露燈光,再看時,那內裡卻是一座倚山而建的竹樓,那燈光便從樓上瀉了下來,鄒魯引著二人繞牆轉了過去,在一扇白板扉上輕輕一拍,便聽門內一個嬌婉的聲音道:“外面是誰?更深半夜,打算找誰?你快說明,我才好開門。”
鄒魯忙道:“玲姑嗎?是我又回來了,你快開門,不許頑皮,還有朋友同來咧。”
說著,便聽門內一陣嬌笑又道:“鄒叔才走沒多會,怎又回來?你別拿生客騙我,我才不怕。”
說著,又停了一會,那門呀的一聲開了,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手上提著一盞白紗燈籠走了出來,一見羹堯和程子云忙道:“真有生客嗎?我父親已經進城去了,八叔十一叔全不在家,卻無人接待咧。”
鄒魯笑道:“無妨,你只容我們到樓上稍坐就行了。”
那女孩子看著二人似乎微訝道:“樓上燈還點著,你們請坐無妨,但這二位能上去嗎?”
鄒魯哈哈一笑道:“你這妮子,也忒嫌小看人咧,難道你那竹樓,還能高過後山去不成?
須知我既將朋友請來,卻不會不能上去咧。”
說著,便入門直向那竹樓下面走去,二人等到樓下一看,只見那竹樓倚崖而築,那片懸崖離地已在二、三丈高下,竹樓更在崖上,偏那崖壁直削而上,既無臺階,更無竹梯等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