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頂在頭上的虎頭圓盾長高梁那樣佈滿了箭桿,時不時就有唐軍將士大腿中箭,慘叫著趴伏在進攻路上,旋即被如同刺蝟一般釘在地上。
進攻中的唐軍也頂著弩開始了反擊,長短羽箭交相而過,每每城牆上露出頭的阿拉伯戰士慘叫著跌落下城頭,厚厚的屍體在城牆下堆積了一層。
終於,雲梯與衝杆再一次搭上了庫法城牆,從雲梯上被舉上去的唐軍將士掄起陌刀就是一陣大殺大砍,沙漠裡的什葉派戰士可沒有穆阿維葉的敘利亞大軍那般有著精良的鎖甲與鋒利的大馬士革彎刀,有的人甚至皮甲都沒有,僅僅披著破舊的羊皮袍子,鋒利沉重的陌刀揮舞下,有的阿拉伯守軍甚至被一刀兩斷,腰斬於地下,血腥的內臟流淌的到處都是。
不過,緊緊是一愣之後,反應過來的阿拉伯人立馬丟下弓,拔出沙漠彎刀甚至拎著箭頭衝上去,如果說唐軍是悍勇,他們就是完全不怕死了,雙目中滿是瘋狂,迎著斜劈過來勢大力沉的陌刀絲毫不躲,有的甚至被砍斷了半個身體,還抱著刀刃吐血大吼,給戰友創造機會貼身而上,終於,披著重甲鐵塔般的唐軍勇士被團團抱住的阿拉伯人推得轟然倒地,下一刻,數不清的利刃箭頭順著甲縫招呼進來……
又一波攻城失敗了,在急促的鳴金聲中,就算士氣高昂的唐軍撤離的也是倉皇了幾分。
“第幾批了?”
站在贊婆打著的黃羅傘蓋下,李捷自己都忍不住哀嘆了一聲,扭頭問道站立在他身旁的王玄策也是忍不住抹了一把汗水。
“第十三次攻城了,左三府與右兩府都打過了,就連中央直屬鐵林也是打過了三次,至少傷亡三千了,城內的阿拉伯人傷亡應該在我們之上一倍左右,可竟然還如此頑強?”
猶豫了一下,李捷終於咬了咬牙,向前猛的一摔拳頭:“是時候了,出動虎蹲炮與**包,今天務必拿下庫法城!”
王玄策也是如同鬆了口氣般,轉身就去吩咐起來。
右領軍衛的將士還在惶惶敗退,城上,陷入敵陣中退不回來了的百多官兵尚且絕望的與阿拉伯守軍廝殺著,突然間千多騎兵猛地從唐軍壁壘中衝殺而出,看的城上阿拉伯守將禁不住愣了愣,不過眼看著唐軍投石機還沒準備好發射,守將便沒有下令退避城下,繼續命令阿拉伯守軍絞殺唐軍。
這功夫,騎兵已經抵達城下一二百米處,幾十斤箍著鋼箍的鑄鐵小炮被樹立在二百多米左右的範圍內,三人一組,一個人扶著炮管,其他兩個人從包袱中掏出火藥與圓球炮彈,依次灌進炮筒中,隨著一人點燃三人立馬捂著耳朵躲在了一旁。
突然間如同晴天炸雷,樹立到幾乎九十度的虎蹲炮拋射出一二百米高然後幾乎垂直落在了城頭上,有的開花彈幾乎沒有落地就炸響了,飛濺的碎鐵碎石呼嘯著落入人群中,剎那間就撕開了血的海洋。
這種恐怖的攻擊太突然了,剎那間沒死的阿拉伯守軍都驚呆了,就在這功夫,城下虎蹲炮組又是倒扣炮管倒出渣滓,重新添藥,第二輪爆炸又再次炸響。
終於,城牆上的阿拉伯守軍只撐不住,哭喊著潰逃下城牆。
一發而不可收,趕走了守軍,一百門虎蹲炮又第三次添藥,這次裝填的是實心鉛彈,降低了高度,對著城牆轟擊了過去,令人耳朵發麻的轟鳴中,大片的煙塵從城牆上冒起,旋即隨著第四次齊射,庫法的城牆轟然倒塌。
“殺,殺啊!”眼看著這一幕,後方苦戰了幾天,殺紅了眼睛的幾個衛大軍立馬如同山崩一般狂湧而出,順著兩個缺口灌進了庫法城。
兵器相交聲從入城開始就沒停息過,留下的什葉派強硬分子甚至連女人與老頭都派上戰場了,又開始了殘酷的巷戰,庫法守軍的頑抗刺激了唐軍,頭一次,不可控制的屠城弒殺展開了。
中午十分攻入庫法城,巷戰卻一直打到了日落,偌大的城市要塞中,到處都是弄弄燃燒的火焰黑煙,橫七豎八的屍體交疊在街面上,城市中幾乎沒有完整建築了,除了被燻黑一半的大清真寺。
廝殺過後,唐軍終於搖搖晃晃疲憊的在各家校尉帶領下退出了城市,後續的閩王鐵林接管了一座座街道,嗆人的濃煙中,李捷終於抵達了眺望好多天的大清真寺前。
附近的屍體又是擺了滿滿一層,唐軍漆黑的甲冑也不罕見,看的李捷臉色很難看,之所以前兩天沒有動用火藥,一方面是火藥存量有限,需要直接從京師的作坊補給,用一點就少一點,另一個方面,庫法雖然被阿拉伯人當做要塞與國度,但這裡城牆修的真一般,六七米高,薄薄的,頂多與中原下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