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籠之內,一人端坐巨大的石椅,椅後靠背深處幾根奇形軟鐵條,扣住此人的肩、頸,以及四肢。
謝青雲定睛一瞧,此人正是歸彌,靈覺當下就探了過去,原來那軟鐵條有特殊功效,將歸彌的大龍徹底拿住,他的靈元全部被封在潛龍之內,絲毫沒法子外洩。這等匠器鎖元的法子,比起早先那於專人為封住要強得多。
歸彌倒是十分從容,抬起頭來看向眾人,面上還帶著微笑,像是一種解脫,當看到謝青雲時候,還朝他點了點頭,謝青雲也拱手算是還禮。
這歸彌所作所為雖然大錯特錯,但卻情有可原,依他的性子,若是母親就這般去了,他大約不是自了性命,就是遠走他鄉。可不似雷同,救不下妻子,就喪心病狂一般,化作惡人。
“歸彌,我且問你,當日如何得知老母中毒,又是誰威脅於你,在到你如何救下獸將覽古,其中詳情,一一道來。”總教習王羲一拍驚堂木,這便審道。
歸彌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便開始講述,他說得極為詳細,從早年間第一次見到獸將覽古,到這幾年和覽古從不怎麼說話,到後來時常談武論道,談天下事,都說了出來。
自然,雷同怎麼威脅於他,他又如何掙扎,最終決心為母,助雷同救下獸將的過程,也都說得清清楚楚。
謝青雲雖然同情歸彌,但對滅獸營審犯的條例、準則全然不清楚,也就沒有多說半句,雷同之外,他也就算個堂下旁聽之人。
幾位大教習都熟知滅獸營律法,相商過後,有律營王進宣判:“責歸彌以罪犯之身擔任獄城看守,賜下三尸丹一枚,從此不得離開獄城半步,每年允許探望老母一日。”
歸彌聽後,那淡然的表情先是迷茫,隨後大喜,只是無法跪下答謝,只能坐在椅上,大聲道:“多謝總教習、大教習對歸彌法外開恩,歸彌此罪便是處於極刑,也都足夠。”
“以後好自為之。”王羲點了點頭,一枚丹藥瞬即從手中探出。直射入鐵籠之中,那歸彌絲毫也不猶豫。張口便接住,嚥下腹中。
謝青雲有些不明那丹藥作用。司馬阮清一旁小聲解釋道:“三尸丹服下之後,每年必須服一次解藥,否則生不如死,連自殺都不可能。”
謝青雲聽後,微微變色,這才算明白對於歸彌的判罰是怎麼回事了,方才聽起來好像和歸彌以前沒什麼不同,以前他雖然可以離開獄城,但卻極少離開。如今固定下來一年一日,也應該能習慣,似乎等於沒有任何責罰。
眼下聽聞這三尸丹的作用,便清楚這算是強制性的留歸彌終身看守獄城,永世不能離開。
不過這等判決也算是對得起歸彌了,謝青雲自幼聽父親講故事,其中多次有一些好人卻鑄成大錯的橋段,父親向來都支援要遵循律法的說法,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這也深深烙印在謝青雲的心中。
歸彌審過之後,那神衛軍的祁風仍舊未來,謝青雲也沒有多問,靜靜等待。當歸彌的鐵籠重新升回去,下一個鐵籠出來的時候,和謝青雲所預料的一樣。鐵籠中扣著的是那滅獸營探營營衛於專。
“於專,將你叛出滅獸營前後細節詳加道來。”總教習王羲鄭重說道。
“回稟總教習。於專有罪。”和在內山山道時一般,於專決定認罪之後。就表現得極為誠懇,誠懇到動手殺了那可憐的順河,如今在此審訊,他只差沒有痛哭流涕了。
對於這等人,謝青雲是極為厭惡的,不過好在於專這樣的法子,太過明顯,只能說明其人想狡詐卻不善狡詐,如此作態,誰都能看得出他只是為活命或是更好的判決,而不惜代價用出任何手段罷了。
認罪之後,於專詳細說了自己如何受雷同蠱惑,如何思維除了差錯,就信了雷同,這才叛出滅獸營的經過,自然他也說到原因,只是為了多年無法升任大營將,而心有怨言之事。
“不只是這般簡單吧。”王進冷笑:“五年前,你在獵獸時,擊殺了一名營中弟子,搶了他家長輩賜予他的能有武聖一擊的匠寶。”
“三年前,你用這匠寶,擊殺了你的同僚,才當上探營營將之位的。”刀勝接話道。
聽著兩人的話,於專冷汗直冒:“不可能,我沒有,你們血口噴人。”
“雷同什麼都說了,你這些事情,他全都清楚,除了你自己貪圖權位之外,你也是怕這些事東窗事發,才應了雷同,與他一齊叛出。”王羲說道:“否則便是得不到大營將之位,你也沒有必要做個叛徒,在滅獸營擔任探營營將,總比做個獸武者逍遙自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