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覺與元輪無關,與力道、身法、武技都沒有關係,聶石元輪粉碎,可靈覺並未消失,斷音室是他請匠師所建,那地面針眼的吸力有多麼的輕微,他再清楚不過。
謝青雲,不過一平凡少年,連外勁武徒都不是,卻能在急速的滾動中,在渾身上下痠痛麻癢到撓心抓肺的情形下,靈覺突顯,感受到這般微不足道的吸力,足以證明他在這方面的天賦。
所以,聶石愣了,愣過之後,又難得一笑,為死去的兄弟鍾景能收到這樣一個好弟子而笑。
可即便謝青雲天賦異稟,如果不成為武者,就永遠不可能出現真正的靈覺,因此笑過之後,聶石不得不嘆。
聶石驚訝,小少年得意;聶石笑,小少年更加得意;可聶石忽然又嘆氣,小少年迷糊了,於是很直白的問:“老聶你好容易笑了,怎麼又嘆氣。”
聶石不是個婆媽的人,見謝青雲問,乾脆說了。誰知說過之後,謝青雲沒和他想象那般,覺得可惜,反而一個勁的笑。
“有天賦卻無用,還笑?”聶石納悶,小少年總是這樣,好笑的不好笑的都笑,笑得讓人煩。
“你還是兵王的時候,可曾想過元輪粉碎的人,還能一巴掌拍出三百鈞的力道?”謝青雲搖了搖頭,露出一副這你都不明白的樣子:“有靈覺總比沒有的好。”
“呃”謝青雲一說,聶石就明白了。是啊,才說了要爭天命,怎麼又給忘了。沒見過沒想過的事,可不一定就不會發生。能創出以骨力帶動筋肉的法門,誰說就不可以找到普通人感悟靈覺的法子
聶石爽快,明瞭理,當下敬道:“我幫鍾兄弟教你,可你也在教我,我教的是武技,你教的是心境。”
謝青雲撓頭,裝糊塗:“什麼心境啊,我又不是個和尚。”
小少年敬師父,敬師孃,也敬兵王。平日說話隨意些不打緊,喊聶石為老聶也沒什麼,可反過來聶石敬他,小少年受不起。
第二十四章 要做大事
“你很好,很不錯。”聶石點頭,面露讚許,不過以他這張石頭臉,加上的那條驚悚的刀疤,贊起人來,還真有點嚇人。
小少年說的是道理,說的是靈覺、說的是有比沒有好、說的是他自己,可聶石明白,謝青雲是在幫他老聶,是在告訴他,同樣一件事,想的角度不同,心境便不一樣。
小少年知道,雖然找回了兵王聶石,可許多年來的頹喪、麻木,即便是兵王也難以完全擺脫心中的陰鬱,所以小少年要說、要幫。
可聶石是長輩,一本正經的講,不好、也不敬。在說笑中提,有趣,也有成效。這才擺出那副這你都不知道的模樣。
若換做迂腐一些、愛面子一些的長者,即便晚輩是在說笑,也會虎起臉、訓一頓。而如果是大度一些,通達一些的長者,大約會哈哈一樂,說一句你這臭小子,也就罷了。
聶石不迂腐,也不會哈哈一樂,可聶石心直,面對親朋兄弟,無論長輩還是晚輩,但凡值得他信任的人,向來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在軍中如此,在外也是如此。
對於他來說,這麼說、這麼做,是他的率直,只會更令人佩服。可作為晚輩,真就這麼受了,那便是對長輩的不敬。
所以謝青雲裝起了迷糊,一個十歲的小少年,能有這份心思,很難得了。
謝青雲可以迷糊,聶石不能迷糊,心直不代表不明理,所以才由心的讚了小少年一次。
贊過之後,聶石便又轉回話題:“剛才你問我,怎麼能算準飛針的方位,這個簡單,你瞧著飛針多如牛毛,可畢竟機關是死的,次次都一樣的噴發,只要滾得多了,自然就會熟能生巧。”
“再有地面上那些能吸針的針眼,下面鋪的確是磁石,這整座石室都是鍾兄弟幫忙請的高明匠師所打造,那磁石的份量、角度,生出的對飛針的吸力都極其巧妙,沒有靈覺的人根本覺察不到。”
聶石知道謝青雲對這滿室的機關有興趣,不等他再問,索性就邊說邊教了。
那石床本名白玄寒玉床,通體由白玄石製成,床體內建有寒玉。這玉能解百毒,療外傷也有一定效果,只是本身寒氣太盛,若身上沒中毒,便不能碰。
白玄石恰好能剋制寒玉,因此以此石為床,加以機杼控制,就可以做到釋放和封閉寒玉所發的寒氣,並束縛成芒。
聶石先教會謝青雲擺弄石床的機關,跟著又教了他如何升起十一鐵柱、以及發動飛針的機關,自然,石室內還有內急時用來排洩的關竅,真個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