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明夜,就連姐姐,都沒有再見過。
終於,低弱的嗚咽聲還是洩露了出來,拼命咬住的嘴唇從齒下解放出來,無助地喊著他的名字,沒有聲音,只有痛心。
沒有簡訊,沒有電話,什麼都沒有。
在紀洺丞端著血燕粥走進病房時,看到的,是小魚在不管不顧地拔著自己手上的輸液管,有些針頭因為沒有經驗的拉扯,而帶出了些許血絲,在蒼白的手背上顯得格外刺眼。
“小魚,你在做什麼!不要亂動了,我叫護士來,我的傷根本就沒好,你這是在幹什麼呢?”
紀洺丞急忙放下托盤,壓住小魚亂動的手臂,制止了她下一步的行動。
她又想走嗎,又想離開了嗎?她怎麼可以這樣殘害自己的身體,她現在怎麼禁得住這種折騰!
不管她會生氣,還是會更加討厭自己,他都不容許她在做出這種傷害自己的事來。
“明夜,我要見明夜!”
終於,在第三天,她喊出了他的名字,她要見他,現在就要見他,沒有他,她一分鐘都不想再待下去!
紀洺丞微微怔住,手下的力氣不覺鬆了鬆,小魚立刻掙脫開他的控制,從病床上跳了下來,隨即從衣櫃裡取出了自己的衣物,準備換上出院。
紀洺丞沒有動,甚至沒有轉身,只背對著小魚,靜靜地吐出了他的話:
“他被他父親囚禁在了巑山,與外界斷絕了所有的聯絡,連我都聯絡不到他……要見到他,恐怕並不那麼容易。你躺回來好嗎,養好了傷,我就帶你去,有我在,他們不會難為你。”
小魚沒有理會紀洺丞讓她躺下的要求,動作有些僵硬地換好的衣物,聽到明夜被囚禁的訊息,多少還是驚了一下,但,她卻下意識地懷疑起紀洺丞的話。
失去的信任,是需要花百倍的力氣補回來的,她不要等,一刻都不要,她只想見到他,投進他的懷裡,感受他的溫度,那樣,她才覺得自己還是活著的,不是像現在這樣,空虛地望著天花板。
“謝謝你,但我想見他,我不想再在這裡睡覺,我要去找他。”
又是謝謝……紀洺丞擰起眉頭,終究,是有了隔閡,再也無法消去的隔閡。
“小魚,你現在是見不到他的,安靜養傷好嗎,你這樣會留下病根的,你難道希望以後都不能再有孩子嗎?”
聽到這一句,小魚手下的動作終於停頓了下來,以後都不能再有孩子,嗎?
她的身體,恐怕真的被折騰得破敗不堪了吧,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想見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
衣物的窸窣聲再次想起,紀洺丞搖了搖頭,握緊拳頭向小魚走去,她的性子也是這般倔強,怎麼從前都沒有見過她這麼偏執的一面呢?
因為他不是明夜吧。
但,他也是這樣偏執的人,她只在乎她好不好,對她身體不好的事,他絕不會讓她去冒險。
“小魚,聽話好嗎,聽哥哥的話。”
紀洺丞按住小魚的手,把她身上的大衣重新解了下來,然後不顧她的反抗,把她重新抱到了病床上,隨後按下了床頭的開關,讓護士進來給她注射安定。
其實這間病房的一切都可以用監視器來監控,但因為紀洺丞的存在,監視器大多時候都是處於關閉狀態,必須由他親自傳喚,醫務人員才能進入。
不過二十秒,護士已經進來,在紀洺丞的壓制下,給小魚注射了鎮定劑,然後把被小魚拔下的輸液管換上新的針頭,重新安插好。
慢慢沉重下來的眼皮,讓小魚不得不放棄反抗,她不願再看紀洺丞,只把頭轉向了另一側,任由眼淚簌簌的滑落。
紀洺丞用指腹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線,可無論怎麼擦,很快又溼潤了。
“小魚,不要哭了好嗎,我會幫你想辦法,讓你見到明夜,不要再哭了……”
紀洺丞帶著央求語氣的話語,傳入小魚耳中時,卻讓她哭得愈加厲害,直到昏睡過去,眼淚都是源源不斷地溢位。
“小魚,我知道你已經不再相信我,但我是真的不想你再受到任何的傷害,哪怕我的自私嚴重限制了你的自由,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不會放你出去。因為,再過兩天,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原諒我最後的自私好嗎,我只想你在我身邊多呆一會兒,讓我有足夠的時間看你,記住你的樣子,以後的人生裡,能擁有關於你的最後的記憶,即便在最身不由己的皇室,也不至於這麼乏味。小魚,不要趕我走好嗎……”
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