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事興許還有些轉機。待爹問起我,我死活不願意便是了。”
怡人急道:“只怕沒這麼簡單,若是老爺頭腦一昏,答應下來可便糟了!”
婉玉心中如亂撥的算盤一般,暗道:“可恨,我大仇未報,如今又添了這麼一檔子事兒,莫不是非要把我逼到絕境不可?”她喝了一口冷茶,強把心神定下來,腦中飛快計較起來。
楊晟之心道:“遇到這般情境還能鎮定若素,我往日裡果沒看錯她,是個胸中有些經緯的人物。”但轉念一想到孫志浩到婉玉家中提親,心中不免煩躁沉重,道:“婉妹也不必太過煩惱,實在不成,我便去勸他打消這個念頭。”
婉玉聽了一愣,愕然道:“你如何勸他打消這個念頭?”
楊晟之微微一笑道:“那當然是好言相勸了。”心裡卻道:“我本想著待這次高中了舉人,便求爹爹去柳家提親,看來如今卻是等不得了。孫家那畜生怎可能放了要到嘴的油糕?我只管悄悄的使人再將他打一頓,又或直接給他打成太監便是了,待訊息傳出,柳家自然不會再允這門親。”
婉玉未瞧見楊晟之眼中的狠意,只將頭低了輕輕搖了搖道:“謝謝晟哥哥,這隻怕不行。”
屋裡一時默默無言。忽而婉玉問道:“老太太生辰那天,孫志浩來或不來?”
楊晟之道:“孫家跟楊家也素有些生意上的事,只怕是來的。”
婉玉點頭道:“那便好,晟哥哥,那日你一定要讓他來,這婚事便不能成了。”
楊晟之心中犯疑,想多問幾句,但此時聽門一響,似是有人回來了。楊晟之也不便多坐,便起身告辭。婉玉站起殷殷道:“晟哥哥,那日一定要讓他來!”楊晟之看著婉玉的眼睛點了點頭,而後從含蘭軒的後門走了。
楊晟之剛走,墜兒便攙著柯穎思搖搖的便走了進來,雙目腫得跟桃兒一樣,似是剛剛哭過,她走進屋便一下躺在床上,只管默默流淚。
婉玉道:“思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墜兒道:“不過是剛剛犯了舊疾,躺一陣子便好了。”
怡人道:“病了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回了老太太,請個大夫來看看。”
墜兒忙攔住道:“沒什麼大礙,就是靜養就行,我們奶奶需要靜靜躺上一會兒,我求姑娘和怡人妹妹去別處坐坐,過會子再回來。奶奶犯舊病的事兒也萬萬別跟別人提起來,後天便是老太太的生辰了,這會子說了怕人家聽了不高興。再者說,奶奶真是睡一覺便好了。”
婉玉點頭道:“可巧我想去看珍哥兒呢。”說完一拽怡人的袖子帶著她往外走。
墜兒見這主僕都出去了,方長長出了口氣。此時柯穎思才將臉埋在手裡痛哭起來。
第十二回【下】
原來柯穎思獨自出去尋楊昊之,可逛了好幾處都未看楊昊之的影子,只得蔫蔫的往回走。經過薔薇架時柯穎思影綽綽的瞧見一個人進了庫房,看形容身量定是楊昊之無疑了。她悄悄跟上前去,在一塊假山石後頭隱了,待左右無人方才走到庫房跟前。她剛要推門又覺不妥,暗道:“若是庫房裡頭還有旁的小廝和管事,我這般進去便是大大不該了。”正猶豫間,卻看見春芹妖妖嫋嫋的從旁邊一徑小路走過來。柯穎思忙閃身退到房後,探出半張臉偷眼一瞧,只見春芹穿紅戴綠,身著桃紅鑲領硃紅底子的對襟比甲,同色長裙,更襯得身段風騷。她本就生得貌美,因刻意用了脂粉,眼角眉梢又帶了幾分春意,愈發盪出幾絲風情來。
柯穎思見她推開庫房的門便走了進去,心裡不由一沉,從房後轉出來,將耳朵貼在牆上,便聽春芹撒嬌道:“大爺,你可別哄我蒙我,我且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真要把我收在房裡?可我聽太太說,你如今打算娶填房了,若是再娶個像原先那般的霸道老婆,可怎有我的立足之地?”
楊昊之道:“我怎能是哄你呢,等老太太的壽過了,我就跟太太說,把你討到我房裡來。”
春芹道:“不如大爺現在便把我要了去罷。大爺見天四處奔波,身邊兒哪能沒有個照顧的人兒,我跟了大爺,只怕太太也能安心些。”
楊昊之道:“你個小貨兒,這些天得了空就往我這兒跑,當我不知道你這小狐狸精打得什麼主意?我既已答應你了,便決計不錯。”
春芹嗔道:“大爺日後保不齊三妻四妾的,只要有那麼一兩分的心思疼惜我,讓我終身有個依靠,我也知足了。”
楊昊之笑道:“我知你是個有分寸的丫頭,怨不得我疼你。小芹兒。今日你嘴上搽的什麼胭脂?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