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層粗糙的紙,心裡就是一動。他慢慢地把紙拿了出來,這是一沓麻紙,因為年頭太久,已經成了褐黃色。紙上用黑墨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楷,李一鏟心跳得厲害,他從第一行開始看:“唐元和元年,吾祖陳小孩拜楊均松為師……”果然是那位陳師傅所寫的《陳氏家譜》。
李一鏟把這摞麻紙放進懷裡,長舒了一口氣,師父的遺願可以完成了。看樣子,陳家所有的秘密都在這些麻紙之中,現在就算我死了,也能閉眼了。
他看看手裡的鬼面,想也沒想,也扔進了棺材裡:“這等不祥之物,要它作甚。”這時,墓室之外響起了腳步聲,一個沉厚的聲音傳了進來:“你不要,我還要呢。”李一鏟一聽這個聲音臉色頓時嚇得煞白,他轉過頭去看,果然是王明堂。
王明堂一身黑色短褂,手裡提著一把明晃晃的板刀,刀尖鋒利無比,就像一張大嘴一樣馬上要舔人的血。他一步一步走進墓內:“李一鏟,咱倆該算算總賬了吧。”
李一鏟喃喃地說:“你……還活著?你怎麼從地墓裡逃生的?”
王明堂冷笑:“你走了狗屎運,無意中破解了地墓裡生死門的秘密。要不然在那裡你早就死了。李一鏟,我可是親眼所見,我弟弟的命就是喪在你的手裡。”
李一鏟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他長嘆一聲:“那你想怎樣?”
王明堂越走越近,“嘿嘿”笑著:“先要了你的命,然後拿鬼面。”
地上的葉有德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拿著手裡的匕首就插向王明堂。王明堂豈是泛泛之輩,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他偷著進到古墓已有一段時間了,墓裡發生了什麼他基本上也都知道。他一看最為忌憚的青珠死了,知道自己下手的機會到了。
葉有德剛有所動作的時候,王明堂就察覺了,他嘴角一歪,一腳踩在他的胳膊上,腳下用力一擰,葉有德慘叫一聲,匕首落地。
王明堂一腳把匕首給踢飛,慢慢地走向李一鏟,眼睛裡精光四射。
李一鏟靈機一動,伸手從棺中拿出鬼面,兩隻手把住鬼面的兩邊:“王明堂,你要再敢走近一步,我就掰了它。”王明堂淡淡一笑,繼續往前走:“你隨便。鬼面無所謂,我要的是你的命。”
李一鏟臉上面無懼色:“好,我就掰給你看。”隨即手上開始用力,“嘎吧”一聲,鬼面裂開了一條細紋。王明堂眉頭一皺,猛地躥了過來,李一鏟一看不好剛想跑,那板刀掛著風聲“嗚”地就砍了下來。
李一鏟把鬼面擋在自己眼前去迎那刀,王明堂一看不好,在空中硬生生地轉向,板刀貼著李一鏟的臉劈空,勁風颳得李一鏟臉上生疼。李一鏟得到這個機會,掉頭就往石棺後跑。王明堂手疾眼快,一腳踹在李一鏟的後屁股上,踢得他在地上連滾帶爬。
王明堂輕吼一聲,跳過來一下壓在李一鏟的身上。他用手掐著李一鏟的脖子,就把手裡的刀舉了起來,對準了李一鏟的眼睛:“我讓你在痛苦中慢慢地死。”
李一鏟雙腳亂刨,可是他早已被折騰得沒了力氣,根本就沒法和王明堂對抗。
王明堂“哈哈”大笑:“弟弟,我為你報仇了。”說著,他把刀對準了李一鏟的左眼就要插下去。這時,葉有德從後面爬了上來一把抱住了他。王明堂恨恨地說:“葉有德,我敬你是江湖中人,給你留了一條命,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說著,他掙開葉有德,回頭就是一刀,那刀太快,竟然能破空而響,“嗤”的一聲,霎時只見鮮血噴了出來,葉有德捂住喉嚨,倒在地上不斷地抽搐,血像小河一樣流了出來。
葉有德在地上掙扎著向李一鏟靠攏,躺在地上的李一鏟看到他空洞的雙眼,心如刀割。葉有德身下拖出了一條濃稠的血河,他衝著李一鏟笑了笑,艱難地發著聲:“對……對……不……起。”就再也不動了。死時,那雙眼睛還睜得大大的。
王明堂手裡板刀的刀刃上還帶著葉有德的血,因為刀刃太過鋒利,所以那血根本就掛不住,順著刀身慢慢地滴在李一鏟的臉上。
王明堂“嘿嘿”笑著:“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咱倆最大的區別,就是我能殺人,而你不行。”
李一鏟掙扎著,手裡拿著鬼面擋在自己和王明堂的中間,喉頭不停地上下動著:“王明堂,你看看,你和這鬼面多像。”
王明堂愣了愣。這鬼面具雙眼部位是挖空的,他可以從鬼面眼睛上的縫隙裡清晰地看見李一鏟的雙眼。這鬼面霎時精光流轉,似乎由黑色的質地變成了透明,李一鏟和王明堂的臉全都映在鬼面的一正一反兩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