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死。
只有死者才能到達的世界。生者無法觀測到的世界。
竟然,只有我還生存在這裡……
似乎,我是發瘋了。
多少年來,我在這裡接觸到了「死」這一觀念。
那與其說是觀測,我想不如說更接近於戰鬥的激烈。
……
“感覺怎麼樣了?佐助。”
“啊啊,不是很清楚。”
眼前身穿白色長袍的和藹老人面對我毫無感情的回答似乎並未在意,他伸出手意圖撫摸我的頭髮,被我躲開了。
“看上去比昨晚冷靜了些呢,昨天……是因為眼睛不舒服嗎?”
他對我傷害自己眼睛的事情感到很迷惑吧。昨晚就曾詰問過我為何要做那種事,不過我沒有回答他。
我的腦袋晃動了小小的幅度,算是對他的回答。
“這樣啊……”他彷彿鬆了口氣,接著說道,“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話就和醫生說吧,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嗯。”
“對了,關於不久前宇智波鼬滅族的那件事情……你還有印象嗎。”
“……”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不知道。
從名為記憶的抽屜裡能夠取出的最後的映像,只有佇立在雨中的同班同學的身影。而醒來後,這一切都陌生得要命。
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醫生和護士口裡所說的「宇智波佐助」到底是誰,那也許是我的名字,可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確切點來說,是沒有實感。
——我沒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感。
在我的記憶中,我的名字似乎是叫「兩儀式」。甚至是現在,作為兩儀式生活過來的記憶全部能夠鮮明地回憶起來。但是那又怎樣呢。對於死過一次,而又復活過來的我那個記憶又是什麼呢。
一段不知道有多久的空白,已經將從前的我與現在的我之間的聯絡完全地切斷了。
我明明毫無疑問是兩儀式,不是式以外的任何人,但是——對於過去的記憶,我完全沒有那是自己的東西的實感。
然而這裡的人卻稱呼我為「宇智波佐助」,用那麼理所當然的語氣。
那樣一來,記憶也只不過是映像而已。只是,由於這映像我可以偽裝成過去的自己。對父母也好友人也好,我能夠作為他們所認識的兩儀式或者是宇智波佐助與他們接觸。
當然,現在的我就被忽略了。這種無法忍受的窒息感讓我十分苦悶。
——完全是擬態。
我完全沒有在活著。
如同剛剛降生的嬰兒。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得到。但是屬於兩儀式和宇智波佐助的記憶將我放到了一個已完成的人類的位置。
“我到底,是誰呢。”
咬住了嘴唇。
我,不明白自己。
就連自己到底是兩儀式還是宇智波佐助也不敢斷定。
我不禁想著自己是個不知真面目的什麼人。
身體裡宛如洞穴一般空蕩蕩的。不止空氣,似乎連風也能穿過去。
我把很難動轉的右手放到嘴邊。
明明,還有另一個我存在的。
然而不管再怎麼呼喚,也聽不到他的回應了。
應該是作為兩儀式之中存在的另一個人格兩儀織的氣息,乾乾淨淨地消失了。
在我之中沒有織。僅僅是因為這樣,我認為自己是式。
可是這裡的人稱呼我為佐助。
我卻連那個名叫宇智波佐助的人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哈……這麼矛盾。任何一個人不在了的話,我連自己是哪一個都不知道。”
試著嘲諷一下自己,然而一點也沒有慰藉胸口的空虛。哪怕是能感到一點悲傷,這顆沒有感覺的心也會發生一些變化吧。
是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
正因為我誰也不是,才會感覺兩儀式十幾年來的記憶和宇智波佐助八年來的記憶都不屬於自己。
縱然擁有這具名為宇智波佐助的空殼,其中的內容物被洗去了也就毫無意義。……到底,在這片空無中,進去了什麼東西。
再一次試著動動自己的右手……這具男性的身體果然是因為不是自己的東西的緣故。連動一動都要花時間,而且關節和肌肉像是要裂開似的痛。
“這就是……織在使用我的身體時候的感覺嗎?”
我沒有感覺。即使從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