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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我一眼,眼神有些輕蔑:“對於軍人而言,有親人,他們出於義,必須履行孝順的義務,但沒有親人了,命就屬於國家——你不算是他的家屬。”

我並不想跟他過多爭論這個問題,於是起身行禮:“上校,您願不願意告訴我,是您的事情,我進來,是想走走正常程式,如果這條路走不通,我就只能從我方法走了。”

“這裡是軍隊,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上校的口氣沉了下來:“我也不是周啟崇那個渾小子,會捧著你忍著你。”

他顯然對我跟周啟崇的事情瞭解很多,估計還認為是我把周啟崇拖上這條彎路,在他眼裡,我也許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工具小子、噁心的同性戀。

我毫不示弱地直視他的眼睛:“上校大人,如果您願意打聽清楚些,您可以去國安問問——我知道你有幾百種辦法套我的話,但國安的人怕是不會讓我輕易死掉。”

上校勃然大怒,吼道:“來人!”他惡狠狠地瞪我一會兒,狠狠吐了一口氣,緩聲說:“把他帶去A…411房間看著。”

我本來還以為會被帶到什麼小黑屋,結果卻直接被帶到周啟崇的宿舍待著,宿舍裡兩個高低床,此時卻空無一人,被子疊得方方正正,四下裡窗明几淨。

床位上標了名字,周啟崇的名字後面有張貼紙,是我以前充話費抽獎時抽到,隨手送給他的。

米奇米妮手拉手笑哈哈的樣子。

看來上校這人看起來討厭,實際上還是可以接受的。

以前周啟崇就評價過他的這個長官:“嘴巴硬,脾氣臭——但實際上也不會怎麼為難你,就是太講規矩——這點不好。”

周啟崇不喜歡特別講規矩的人,天知道他是怎麼在部隊待那麼久的。

周啟崇的床臨著窗,躺上去很硬,卻讓我安心了一點。我趴在床上玩了一會兒他枕頭上的拉鍊,又瞪著天花板面無表情地發了會兒呆,直到一個小兵送午飯過來。

“謝謝。”我接過飯菜,看著小兵沒動,於是問了句:“怎麼了?我得被關多久?”

小兵嘴唇動了動,然後朝我大聲的一字一句地念道:“上校說,要等他查清楚了才放你出去。”他頓了頓,臉上表情有些奇怪:“如果你在騙他,他就會,弄(nèng)死你。”

我笑起來,學著小兵傳話的口氣回敬道:“謝謝,他不會有機會弄(nèng)死我的。”

如果我透過軍隊這邊向國安那邊證明了我和我腦袋的價值,我不僅可以找到周啟崇,或許還可以多一層保護——國安那個內鬼依然存在,但我已經不想再管他。

反正已經深陷泥潭了,我不可能再因為一點僥倖再去逃避。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是,如果有什麼恐懼超過一切,那麼一切都無所謂。

我害怕周啟崇出事。

我害怕他像我父親那樣不聲不響地離開,對於過程一無所知的我徒得一個最後的結局。

我知道這樣很衝動,而且就算知道了他的訊息,我也很可能無能為力。

但我不想什麼也不知道就直接跳到結局。

江豐給我的那一次,已經夠了。

實際上,這個話題我跟周啟崇討論過,當時周啟崇嬉皮笑臉:“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撐著一口氣,等著被送回來跟你見一面。”

我敲敲他的腦袋,示意我在正經說話,然後對他道:“若是以後我要…”

“不會的,”周啟崇打斷我,笑了笑:“了了不會的。”

軍區不可能給我碰電腦或手機,但是沒過兩天,我便可以每天到外圍訓練場上跟著兵們跑圈,或者去實習工坊轉轉。

個人自由受限,但軍區有個好處,就是三餐定時,我總算有人盯著按時吃飯,不必擔憂胃酸再在我的胃上灼個什麼窟窿。

周啟崇還是沒訊息。我心裡著急,但除了明裡暗裡跟其他人打探情況以外別無他法。

我有次偷偷溜進工坊再次黑進軍區資料庫找資訊,找到天亮時被人抓到,一下子驚醒了才發現是做夢。

工坊裡怎麼可能有網路?

我漸漸不想出去,擔心有訊息來我卻不在宿舍,於是成天乖乖禁足在宿舍。

宿舍裡並不無聊,我有時候翻周啟崇的抽屜或衣櫃,坐著一翻就可以翻一整天;有時候用手蘸著水在牆上默寫程式碼,或者用那種智慧語言按我已經掌握的部分隨便編寫一小段程式;有時候我跟門口的大兵聊天,有個人認識周啟崇,說周啟崇帶過他們這群新兵。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