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還狠狠地看了兩眼董小紅那美麗的臉,眼神裡頗有些戀戀不捨。
感覺到了這個男生的目光,董小紅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色,輕哼了一聲,白了這個男生一眼,這位仁兄立刻識趣地將頭轉了過去。
看著臺上的我,董小紅美眸裡閃過一絲迷醉的神色,芳心一陣沒來由地輕顫,但隨即卻被一股幽幽的情緒籠罩上來,眼神變得有些黯淡起來。
董小紅這絲細微的變化,自然逃不過劉丹地眼睛。同在播音室工作這麼長時間,劉丹自然瞭解董小紅的心裡在想些什麼,看著這位學校公認的才女,卻偏偏陷入這樣苦澀的單戀。劉丹的心裡也是一陣無可奈何,只得將握著董小紅的手緊了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相濡以沫,不若相望於江湖。”看著講臺上那道身影。董小紅心裡再次響起了這句話,心下有些惻然。
講臺上,站在書桌旁邊的龐鍾華聽到我這句話。臉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大聲說道:“當然可以啊,你寫吧。”說著閃身讓出了書桌的位置,揮手做了一個“請”地姿勢。
我笑著點了點頭,幾步來到了書桌旁邊,提起白雲筆,輕輕探了探墨。隨即懸在了紙上。
下面的同學們紛紛伸長了脖子。將頭努力向前探去,想要看看我這位音樂天才會寫出怎樣的字來。
姚玉華、潘之遠和劉承誠。也都陪同龐鍾華一起,站在書桌的兩側,看著準備下筆的我,姚玉華臉上是帶著認真的表情,潘之遠和劉承誠則是一副嚴肅的表情,帶著一絲審視的目光看著我。
劉主任也好奇地湊到了書桌旁,看著準備書寫的我,一臉好奇。
林景明是見識過我的字的,那端莊大氣的楷書和流暢地行書,讓他這個天天練習毛筆字的人都羞愧不已,想到僅有的兩次看到我寫字,那讓自己看著舒服至極的姿勢,林景明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期待,甚至連剛才想要龐鍾華的簽名字貼的事都有些忘記了。
我凝視著面前潔白地宣紙,緩緩地提起了手中地筆。
看到姚玉華的手勢,小禮的音響裡,又傳出了剛剛的古琴曲《高山流水》。
錚然的琴聲中,我手中的筆徑直朝紙上落去。
和著音樂的律動,我手中的筆時緩、時急、時輕、時重,緩時若太極雲手,不帶一絲火氣,急時則勢若奔雷,一動千里,輕時若和風輕拂,悄無痕跡,重時卻如攜萬斤泥沙,既重且澀,然而,這幾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交替之間,卻渾然天成般不露一絲斧鑿痕跡。眾人看著我寫字,徒然而生一種感覺,就好像那不是在寫字,而是我在隨著音樂的旋律,用手中的筆在紙上跳起了舞蹈一般,那舞姿是那般優美,如同踏著音樂的節奏流淌出來的一般。
看著在書桌上奮筆疾書的我,龐鍾華眼睛越來越亮,看著那全神投入的、帶著一股縱橫捭闔氣勢的我,龐仲華像是突然間抓住了什麼東西一般,整個人突然興奮了起來。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我寫的,正是剛剛龐鍾華拿來做示範的那首詩《楓橋夜泊》。
毛筆在宣紙上點、塗、劃、抹,姿意縱橫,和著古樸的琴音,臉上那帶著些許癲狂神色的我,唇邊卻蕩起一個彷彿超然物外的笑容。
“張旭三杯草聖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雲煙!”和著我寫字的節奏,龐鍾華竟不自覺地大聲脫口吟了起來。
聽到龐鍾華吟的詩,我的筆意更顯顛撲淋漓,豪放不羈,紙上那一行行、一縷縷的草書真劉承誠和潘之遠兩個人的眼睛瞬間睜得老大,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原來還以為我上來純粹是來鬧著玩兒的兩人,此刻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可笑。兩個人對書法都不是外行,自然可以看出我此刻的草書,寫的是相當見功力的,更何況,在一旁看著的龐鍾華,竟然吟出了唐代詩人杜甫的《欽中八仙歌》。兩個人都清楚,這一句,是描寫誰的,那是“草聖”張旭!
同這幾位書法老師或激動、或驚愕的神色相比,下面的學生眼中,則更多的是迷惑和不解,他們平時所接觸的最多的書法形式,就是楷書和行書,至於草書,只是在書法鑑賞課上,聽老師約略提到一些,因此他們絲毫看不出我的字好在哪裡,前面幾位老師由於都是低著頭在看我寫字,因此自然也看不到他們臉上的表情,因此大多數人看我寫字,只覺得在亂寫一通。
“這哥們兒在幹嘛?學人家寫草書嗎?當了明星也不能這麼隨便玩兒吧,這也太不尊重人龐老師了吧。”一位男生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