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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說:我還是喜歡你。

龍語說:分手是你說的。

他說:誰知道你那麼痛快就答應。

龍語說:本來就是啊。咱們本來也不合適。你說了,我沒道理再勉強你什麼。

他說:那我現在後悔了。

龍語說:晚了。

龍語就是這麼絕情的一個人。就算後來他強硬的吻上他,他也還是拒絕了他。過後,龍語再來找他,也跟他求的根本不一致。他只是來尋歡作樂。

“嘿,想什麼呢?”

倪歆一根菸都抽完了,發現任偉瞪眼望天,根本沒聽進去他說的半句話。

“嗯?”任偉回神,看向了倪歆。

“你到底怎麼了?”

看著倪歆,任偉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會一口接一口的抽菸,煙馬上就燃燒殆盡了。

“說話行嘛?”

“我真沒事兒。”

“怎麼才叫有事兒?等哪天你自絕於人民我才發現?”

“說他媽什麼吶!”任偉伸手推了倪歆一把。

“我說真的。任偉我知道你,咱們一起多少年了,你敏感,容易想不開,老是跟什麼較勁。問也不說,就會自己憋著。憋著憋著不是事兒自己沒了,就是你炸了。”

“有嗎?”

“沒有?沒有是誰有天哭成那樣,哭得嗓子全啞了。就為了個男人。娘們兒也沒你這麼痴情的吧?”

任偉一下下的按著打火機,他知道倪歆說的是哪次。就是那一次,他崩潰般的對龍語說:我們分手吧。

龍語走了,他在排練室哭了。等樂隊的夥伴們過來,他已經哭的說不出話來。

那種傷心,是猶如地震一般毀滅性的。

他懂,他們完了。徹底完了。他的忍耐到極限了。

“可結果呢,他一拍你肩膀,你又跟他走了。”

“不說了行麼,添堵。”

“我只想說,喜歡男人是你的事,這事兒沒礙著誰,你也不比女人差,別老委屈著自己。”

“我才沒有。”

“顏瞻幹嘛了?”

“跟顏瞻沒關係!”

“沒關係我一說他你就吼?”

“……”

“小逼崽子要是欺負你,我跟你說這回你別攔著,我非給丫花了。”

“倪歆!”

“真的。我說到做到。任偉我當你親兄弟。你玩兒誰我不管,誰玩兒你讓丫試試看。”

“我真的沒跟顏瞻……處。”

倪歆看著他,用眼神詢問:那你跟他是怎麼回事?

“他說他喜歡我。”

“嗯。”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哎呀我說不清。反正就……糊里糊塗就有點兒往一起摻和。”

“摻和?”

“就……有的沒的,就那麼回事兒。”

“哪麼回事?”

“你丫非讓我全說啊?”

“說。”倪歆點了支菸,遞給了任偉,又給自己點了一根,“說清楚算。”

“丟人。我不想說。”

“我看你丟人還少是怎麼地?”

“……”

“你措辭吧,我進屋兒拿酒。”

倪歆走了,任偉還躺在草地上。路燈下許多飛蟲繞啊繞,極度渴求著光亮。他忽然覺得自己與那些小飛蟲有些神似——都盲目的遵循著固有的邏輯。

他喜歡我。他可以很坦然的對倪歆這麼說。卻說不出口我不喜歡他。

我真的不喜歡他嗎?不喜歡又為什麼要在乎?不喜歡又為什麼鬧心。彷彿,顏瞻每天叨嘮著“我喜歡你”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他就必須喜歡他,無論你對他什麼樣,他都非喜歡不可。他也在這一過程中固執的認為顏瞻就是一張白紙,忽而發現上面有不屬於自己塗抹的顏色,就完全傻掉了。

想知道那個女孩是誰,跟顏瞻有著怎樣的故事,又為何消失在顏瞻的生活中,是否他們還聯絡。迫切的想知道,卻根本問不出口。他討厭自己這樣。不想看見的就當作沒看見。譬如對龍語,他清楚他從沒斷過胡來,卻一次次對自己說:沒什麼的,這有什麼。他沒有去質問過他一次。

自己根本無法主導一份感情,這一點任偉比誰都清楚。他只會接受,再接受。這也是他為什麼不肯再開始一段感情的原因——他承受不來。

他也以為,只要他不去在意,去刻意忽略,就可以刀槍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