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我“切”了一聲,暗諷林依依她耳朵太背,更是大言不慚地說像我們這種敏銳的人,肯定在蘇墨第一時間出現的時候,就能夠捕捉到了。這會兒幸虧林依依不在,不然她又該用我說過的話來回擊我了。
我很慶幸響響到現在為止還只是個會“咿咿呀呀”地躺在那裡任由我蹂躪的小子,要不然他一張口,我這乾爹虐待乾兒子的罪名可就要被坐實了。所以,迅速組織好語言,準備開口解釋的時候,躺在我腿上的響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了蘇墨,兩隻手胡亂地揮舞著。我硬是給摁了下來,他就撇著嘴皺著眉頭看著我,那小表情可糾結,可委屈了!
蘇墨這時候已經換好了衣服,洗好了手走過來了,二話不說地從我手上接過響響。就看那小子賤賤地朝著蘇墨的懷裡撲騰過去,然後,揮舞著小手像是指著我,嚎啕大哭起來。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一下子就把在廚房裡忙活的林依依給招來了,看到響響在蘇墨的手上哭,林依依立刻就開始數落起來,“蘇總監,都說你不適合帶孩子了,你還不承認。剛才在鄭霖手上抱著不是一直挺好的嗎?你看你到你手上,就不行了吧?”
雖然林依依這話是向著我的,但我其實也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她也受不了自己十月懷胎下來的小情人跟他老爸成為好基友的事實。我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幾聲,生怕蘇墨把我恣意玩弄他兒子的事情告訴林依依,因為她前兩天還跟我抱怨她兒子最近的口水有點多。
不過,蘇總監雖然陰氣極重,但關鍵時刻也還蠻講義氣的。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就應了林依依一句,“凡事總要有個過程的。”
本來林依依還硬拉著我要在她家吃頓晚飯,順便跟我探討一下後面的季度相親計劃的,我卻趁著她不注意一溜煙地跑了。後來,隔了好些天我都沒有過去,只是經常打電話叮囑林依依沒事記得教我兒子喊“乾爸”。
正好那段時間我們家鄭太太的身體也不是很好,隔三差五地生病,直接就住到醫院裡去了。全身檢查下來,也沒查出什麼大毛病出來,醫生就說可能是更年期綜合症,心理治療更加重要,要讓病人保持運動和愉悅的心情。醫生本來說鄭太太可以出院的,她卻一會兒喊著胸口疼,一會兒喊著頭疼的,一會兒又喊關節疼,索性又住了下來。
我天天下班去醫院陪著她的時候,她老人家也一直都悶悶不樂的。有一天,我姨媽給我拉到一個牆角,勒令我低下頭讓她戳著額頭訓斥道,“鄭霖啊,我一直覺得你以前挺懂事的,現在怎麼這麼不讓你爸媽省心啊?你說你跟那個叫李萌的丫頭那事鬧的,我跟你姨夫當時把禮金都給準備好了。這下好了,都沒有派上用場。”
“還有啊,你媽嘴上說她這下隨便你了,不管你了,你倒是一個人還逍遙自在起來了。都是做父母的,你覺得她說不管你,她就真能放得下心嗎?你看看親戚朋友中哪個三十多歲的不是孩子都抱在手上了,就你一個人就跟個二愣子似天天晃盪來晃盪去的。”
我姨媽是做中學老師的,從教的三十多年時間裡,年年都帶班主任。從小我們家所有的孩子都害怕她,因為她特愛教訓人,拉著你在那聊上一天,她都不帶喊渴的。看她戳高興了,我便直起了腰,腦海中先是浮現出鄭太太那沒精打采的表情,跟著又冷不丁地冒出來李佳笑眯眯的樣子,便脫口而出說了句,“姨媽,其實我有女朋友,就是兩個人還在處著,怕再出現李萌那種狀況,就沒急著告訴我媽。”
姨媽用那種火眼金睛的眼神審視著我,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鏡,問道,“真有?不是糊弄我們這幫老傢伙的?”
“有必要嗎?我不都糊弄你們多少年了,還在意多糊弄一段時間嗎?”我雙手插在破洞牛仔褲的口袋裡,衝著我姨媽說道。
她點了點頭,大概覺得我說的也有道理,跟著這訊息就被傳到了我媽那裡,跟著她就勒令我把虛構的女朋友帶過來給她看看。在我婉轉地跟李佳說明了情況之後,她沉默了一會兒就應道,“鄭警官,其實要說起這事呢,我應該還算得上是有工作經驗了。之前我們班一男生畢業的時候,為了留在安城,愣說自己有女朋友了,兩個人要留下來一起奮鬥。而我是臨到了現場才知道自己搖身一變成了他女朋友的,只好臨場發揮起來了。但是,我總覺得這種事情吧,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騙也騙不了多長時間啊!”
雖然我知道李佳說的有道理,但還是忍不住遊說她配合我演一次,先讓我們家鄭太太頭不疼、胸不疼就行。我帶著李佳去醫院的那天,一開始鄭太太那架勢端的還挺嚴肅的,弄的李佳差點掉頭罷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