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一看,我爸已經倒在了地下,右手上還握著剛才簽字的筆,剛才蘇錦餘留下的那些檔案他,他已經都一一簽了字了。我大喊了一聲秘書,很快就把林增年送到了醫院,醫生告訴我他這是中風了。我也不是很懂,隨即就把電話打給了我媽和林薇。
我姐不知道是從哪裡趕來的,身上還有些灰塵,以前這種情況多半是在工地上的。可是,現在寧宇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哪裡還有什麼正在動工的工程啊。我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林薇就先質問我了,“怎麼回事?林依依,你是不是又說什麼話刺激林增年了?我都讓你最近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了,你別看他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其實,整個人的情緒都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上一次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復原,就趕著出來主持大局了。”
林薇說話的時候,我連插話語、的機會都沒有,也覺得沒什麼辯解的意義,就沉默地不吭聲了。林薇大概是自覺自己說過了,坐下之後,就補了句,“我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早就明白寧宇被他親手賣出去的那天,這樣的事情肯定是逃不掉的。”
說著話,就要掏出煙點上,一旁正好有護士經過,呵斥了林薇一聲。她瞪了護士一眼之後,還是默默地收了起來再抬頭的時候,發現我媽已經冷著一張臉站在那裡了。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林薇,臉上的怒意不言而喻,我生怕裡面那個還在救治,這個又被氣的進去了,就衝著林薇使了使眼色。
幸好我媽什麼都沒有問,就挺直了腰桿坐在那裡,安靜地有些讓人可怕。直到我林增年被推出來之後,我媽的表情還沒有多少的起伏波動。醫生介紹我爸的病情和以後的護理的時候,我媽突然就笑了,笑著笑著又流出了淚水。她用手背擦了擦,看著還在沉睡中的林增年說道,“你也有今天啊!”
我媽這句話說的讓旁邊的主治醫生都無法繼續解說下去了,簡單交代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林薇把我拉了出去,朝著外面走的時候,笑著說了句,“林依依,我本來不信報應的,現在還真的有點信任了。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了,我就記的小的時候,有一次兩個人吵架,就聽到羅女士衝著林增年吼道:等你老了,中風、腦淤血、半身不遂的時候,我倒是要看看到底還有什麼樣的狐狸精守候在你的病床前。呵呵還真是讓媽給說著了,爸現在是真的中風了,以後恐怕想要吃上點白粥,都要看看羅女士的臉色了吧!”
林薇的話讓我的腦海裡呈現出兩個對比的畫面,一個是總是端著一副總裁架子端坐在那個真皮沙發上的林增年;一個是坐在輪椅上,被羅女士推著,面部僵硬,手指顫抖著的老人。
心裡有一陣陣的苦澀感,林薇看了我一眼,不知道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安慰話,“林依依,其實,你沒有覺得這樣的生活對於林增年的晚年來說,也不算太壞嗎?有一陣子,寧宇也遭遇到資金鍊短缺的情況的時候,我真的挺替他擔心的,我擔心他有一天能把自己那條老命都給玩丟了。這下好了,真的可以安享晚年了!”
雖然林薇這話聽起來挺大逆不道的,其實,裡面也挺有道理的。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譏諷了她一句,“林增年一直以為最不孝順的人是我,看來他徹底錯了!”
林薇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沒一會兒我媽就走出來了,讓林薇去樓下拿藥。等我姐走了之後,我就便問了句,“林增年怎麼樣了?”
“壞人都沒那麼容易死去!”我媽冷冷地回應了我這麼一句,我記得這話蘇墨也曾經跟我說過。一想到他,就不由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因為我從我媽的眼神中看出來了,她有話要跟我說。
短暫的沉默之後,我媽終於開口了,“林依依,你現在跟那個蘇墨到底處於一種什麼樣的關係了?聽說你連對方的父母都見過了?怎麼樣,他們對你滿意嗎?尤其是對於你這個離過婚的身份有芥蒂嗎?”
那天被蘇墨赤裸裸的坦誠傷了之後,去我媽那裡,她沒有問及這個問題,我一度以為她是不知情的。但是,現在看來,大概是她覺得現在的時機更加地成熟一些吧。我深吸了一口氣,就跟著回應道,“我們現在沒有什麼關係。”
我剛說完,我媽就笑了,反問道,“林依依,你最好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和那個叫蘇墨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了。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再有!”
我媽聲音裡命令的意味就越來越重了,我本能地就想要回嘴,但還是生生地嚥了下去。見我不吭聲,她就拽著我的手腕,把我拉到林增年的病房前,指著躺在那裡的人說道,“林依依,你給我看好了,雖然林增年他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