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以來劉恆日日的溫情讓我好像忘了他本是殺伐狠戾手段決絕的一位王爺,根深在他心中的只要是自己有所不願那全然只剩下絕情冰冷,世間男子都不過是隨時隨地的能令人猝不及防,我心裡便生了畏懼,自此以後,我愈發在他面前做出相敬如賓的樣子。
到了晚上我只做不知,等著他夜歸,二更時分他方才回來,卻已經完全沒有了酒意。
我上前替他解下大氅,一邊對她笑道:“看王爺的樣子,今天應是去商量事情了,怎麼沒一點兒酒氣?”
“太后那裡又給你安排了什麼?”他很懂自己的母親,皇家出來的孩子對後宮為了助力伸出的手一清二楚。
我知道符嬤嬤已經告訴了他我跟太后單獨在繡佛閣。
“還能有什麼,無非便是老人家的心思想早些抱孫子,別說皇家便是略富裕些的平民百姓家也是嬌妻美妾的。”
他盯著我的臉:“你又混出主意?”
我現在學乖了,兩頭的話都要說:“太后娘娘敲打妾身,不可霸佔著王爺,說又看中了幾家姑娘,由皇上賞賜。”推得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臉色又暗沉了兩分,我自去床上窩著,他見我好冷的樣子,上床將我攬進懷裡,我的指頭冰著他的胸膛,他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我笑了,他低下頭來用雙唇抵著我的額頭,喃喃說道:“我們這樣不好嗎?為什麼要塞那麼多女人過來?”他的唇滑向了我的鎖骨,我酥軟的往後一仰,我便聽到他加重的呼吸,我已經來不及再去思索什麼,終究還是享受著這一份疼愛……
我把臉貼著他精健的胸膛聽他沉沉睡去的呼吸,腦海裡邊全是多米描述的琴姑娘的情形,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溫情一分一分的涼去。
無寵之人的下場我見多了,但是與自己密切相關的時候方才感到戰戰兢兢,好在我是管著財,還有被利用的價值,是他離不開的人。
對皇家如若動情只怕更慘的在後頭。我這顆心還是自己儲存比較好,不能因為眼前的溫存就交出。
而且這一兩個月我愈發對店鋪感興趣,但凡經歷過家破國亡,從最無望的深淵爬上來的人更知道錢的重要,因為在家族的名譽和地位蕩然無存的時候,唯有錢可以幫助你從頭再來。
我要緊緊的抓住王府的財脈。
想完這些迷迷糊糊中我也睡過去了。
天色微明我就睜開了眼睛,覺得頭腦還不是甚清明,突然想起桃谷,他說先送去繡坊學習三個月的女紅,練練規矩再來府裡伺候,徐大的鋪子被罰沒成王府鋪面,每個月有管家去收佣金。
徐大一家現在等於王府的幫傭,卻再也不能讓他們為我的暗用了,不過一樣是我忠實的助手,王爺似乎很放心不斷掉我這一羽。
想著想著我一抬眼,見他也正低垂了眼看著我,那雙長長翹翹的睫毛跟小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