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一片寂靜,我和王爺雙雙站在屋正中,太后的宮妝還未褪去,坐在主位上甚是莊嚴,芳飛姑姑跪在太后右側甚是自責的樣子,嶽溫樂坐在太后膝前低著頭不語。
我見王爺面上懊惱,便先開口:“是妾身的宮人告訴王爺,妾身去了太后宮裡醒酒,才讓嶽姑娘難堪。”
“奴婢管教不嚴,值殿的宮人偷懶貪玩兒去了,才沒有人提醒王爺。”芳飛姑姑伏地垂首認錯。
“這事是兒臣一個人的錯,喝醉了認錯人,好在嶽小姐並未失去清白,本王定當全面彌補。”
嶽溫樂抬起頭眼淚汪汪,已是脂粉盡洗,白白的小臉瞧著楚楚可憐。
“你自幼便去了軍中,哀家聽說你一貫軍紀甚嚴,卻偏偏長情於她,鬧得無人不知你寵側妃,你倆在府裡怎樣哀家管不著,進了宮還在這般膩歪,如今這事兒幸好無人知曉,若被皇后摻上一本起碼你一年半載都得閉門思過,立儲都到了緊要關頭如何這般放肆,現在首要是保全溫樂的顏面。”
我和芳飛姑姑大氣都不敢出,覺得面上飛燙。
“兒臣軍中俊才傑出,嶽姑娘儘可擇一佳婿,以本王義妹名義出嫁,按郡主份例陪嫁。”
太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小女不嫁,日後年紀大了,若別人議論便去姑子廟過一生。”嶽溫樂含淚說道。
“這賭氣話說不得,姑子廟豈是人呆的地方,你有什麼想法只管說,咱們都是你的家人。”她那份兒心思眾人皆知,我不能讓她到外面去哭哭啼啼。
她抬臉對著我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哥哥臨終前對我說,王爺是最靠得住的人,說我沒有孃家可以依靠,以後被夫家欺負,也不能總是來麻煩義父,小女想著與其有那一天,還不如一直不嫁靠著王爺和義父。”
話說到這份上就是唯王爺不嫁。我抬臉看著太后,太后也正看著我,“王爺若是同意……”我話未說完便被他打斷:“嶽將軍的妹妹便是本王的妹妹,本王去向皇上請求給你賜封號,夫家日後自然無人敢欺辱你,嫁妝更是豐厚些不能讓人看不起你。”
嶽溫樂哀怨的神情更甚:“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雖說現在只是我們知道,難保先前沒有宮人看見……”
太后眉頭皺了皺仍然看著我,我只得硬著頭皮說:“嶽小姐可要想清楚,若是太后王爺賜婚,你好歹也是一家主母,日後前途無量,若跟了王爺,位份只剩下庶妃可以給你。”
信王一雙鳳目如彎刀一般剜了我一眼,太后便接了這話茬:“咱們也別逼她,這幾日就留在宮中,好好跟哀家聊聊,再做定奪。”
他便如釋重負,急急行了禮告退,我也跟著行禮告退,飛奔著去跟上他:“王爺走得如此快,外面人看上便知道咱們裡頭鬧了意氣……”他果然放慢了腳步,我方才將氣喘平了。
“你什麼意思?”他那冰冷的面色依舊是震懾人的樣子,不過我已經適應了他發威的時候,就是這般沉著臉,心裡倒未必是要責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