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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班至五班在二樓,唯獨六班沒地方放擠到了三樓跟四年級一夥兒。中心小學,是按成績高低排班的。越靠前,學生成績越好。像居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到數學考試都能忘了去的,通通壓在了六班。一二三班的人對他們來說,就是升旗儀式上摸國旗的神秘存在,他們只能遠遠地舉手敬禮。人家之乎者也,他打球一身臭汗,沒有半點交集。“我打聽過你。”“你打聽我做什麼?”段子興奮的勁兒頭被這句話打壓得有點蔫兒了。他意識到自己在唱獨角戲,很快打起精神解釋:“你忘了?你幫我趕走的流氓。”“我一天打那麼多流氓哪裡記得那麼多。”哦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寧子居自幼跟寧正習武強身健體,又在劉家武館接受系統的空手道培訓。鋤強扶弱的思想根深蒂固。連手機鈴聲都是“銀河唯一的秘密,天際最強人物,正氣朋友,性格忠實……”段子看他還是想不起來,衝車裡喊:“段九斤!把我生日禮物拿來。”只大他九歲的舅舅從車裡探出頭:“我送你那麼多我哪知道你說哪一年的?”“手機!能拍照的那個!”段子拿出手機。兩雙手漸漸靠近,緊握,開機完成。段子翻開當年拍下的照片。是一個把染了血白襯衫脫下來單手搭在肩上,脖子上還繫著藍白條紋領帶的背影。居想起來了。那一次眼見一個瑟縮著肩膀被堵在牆角哭泣的可憐同齡人,他二話不說把那些欺負新人的留級小混混打了個屁滾尿流。還威風八面脫下身上血衣,搭在肩上自己為自己加冕。隨後揚長而去,出校門找三當家打球。居恍然大悟:“原來是你。” 好久不見“可不就是我。聽說你一年級就打贏了歸校的惡霸大胖子。”其實事情不是這樣的。那一天也像今天一樣爸爸媽媽晚來接他。他乾脆去找人踢球。找不到人,大家都回去了。在操場上看到胖子帶著其他人踢球。靈機一動拿紅筆在袖子上多描了兩條槓。造成三年級的假象,加入去打球。他身子長得快,騙過了所有人。奈何技不如人發了狠,不小心就傷了胖子。只好下場給他處理膝蓋傷口。那胖子碰一下都爹呀娘呀地鬼叫。腿上還有一道駭人的刀疤。外面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就以訛傳訛,說他一個一年級輕而易舉把惡霸打哭了,還砍了老大一條刀疤。組裡人還作證確實有這麼一道刀疤,但是不影響行動。那胖子後來成了他好朋友。就是樣子老了一些,愛抽水煙,身上有些老一輩拍肚皮飯後松皮帶的不雅毛病。也被小屁孩謠傳成了留級之王,稱霸中心小學跟隔壁的紀念中學。“其實胖子不是壞人。”“哦。願聞其詳。”兩人這就聊開了。段子家望子成龍,成天請家教讓段子學奧數學鋼琴。段子也不負眾望。就是坐在琴椅上,偶爾會羨慕樓下無拘無束玩泥沙的傻小孩。居:“你成績很好啊。”“可是我學得東西太多太雜,又不是天才,只能每一樣都學了個蜻蜓點水。”居當時是沒聽懂什麼蜻蜓點水。反正在他說升調降調曝光長焦短焦的時候他就在腦內列了個等於號。此人=聰明。“這樣也比我這個大笨蛋好太多了。你在一班!還是學校廣播站的!”段子糾正他:“是宣傳部。因為我喜歡拍照。我這裡還存著你跟頸部有傷疤像蜈蚣爬的傢伙組成雜牌軍打贏惡霸胖子的比賽照片。”“他叫順子。我也就打球、力氣大這點好處。馬上就要期中考了。我還不知道逃去哪裡。去哪裡爸媽都能找人逮到我。”“我幫你。”“可你在一班我在六班。你要怎麼讓我抄答案?”段子嘴角抽搐兩下。“我說的是教你功課。”兩人約好以後四點放學逢二四段子教他功課,一寧子居帶段子打球打架。段子教的是真好。因為居覺得自己這樣的笨蛋都能聽懂。他是真覺得此人了不起。段家出事之後,段子把照相機送給居作為臨別禮物。那之後,居的成績直線下降。一次跟三當家打球打得太晚,被寧正發現他與三當家相識。爺爺直接下令不要接近三當家。居不服。但是三當家服從了。從此再沒有來校跟他這個小學生打球。他當時不明白為什麼爺爺每一句話三當家都要聽。明明打球跟組裡一點關係都沒有。後來才知道,這就是日升會。後輩不能違背長輩命令。居與順子成績都差。居又憋了一肚子氣。乾脆逃課。越鬧越大,鬧到要請家長。爸爸媽媽終於發現,自己的大兒子在讀書這方面沒出息,跟他說你平平安安過一生就好。沒人管,居開始像野草一樣自由生長。看武打片,在武館呆到上學時間都不走。把身體練得棒棒的。學習就別想了。更要命的是他開始去打架。成為中心小學的惡霸。順子成了他小跟班。老師搞不定,告訴他爸爸。寧正說過當初血腥沙場太殘酷,絕對不能讓兒子入黑道。再合適也不能。寧願埋沒他這個天賦也要他平平安安。寧正總在想辦法讓他們這些孩子擺脫日升會的控制。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