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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習慣了這樣的通勤。看人差不多走光了,船頭水手朝船艙裡比了個手勢。船長在駕駛艙拉響了汽笛。船底勞工收到工作的訊號,紛紛搭起汗巾,拿起鐵鍬剷煤。接駁船吐著煙,準備掉頭。“慢著!我要回去!”突兀的聲音在凌亂的腳步聲中炸響。原本行走的人群也停下腳步看著這意外事故。夾著旭前行的兩個男子一左一右退開。腳踏實地的感覺久違的好。船頭水手朝他好奇地吼一嗓子,“小丫頭,你要回島”旭喘著氣,朝水手奔跑著。聲音由遠及近,聽得越來越清楚。那是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喊著:是啊我要回家。水手指著被他拋在身後的綿綿青山,“那邊才是你家。”旭小手指著奔跑的前方。大聲喊:“不。我家在安居島。”水手無法理解這付了錢上船離島,如今下了船馬上往回跑要上船的小丫頭。“小丫頭,你家在安居島你上船來做什麼呢?”“不做什麼。我喜歡。”在水手們異樣的目光中,旭抓緊船頭欄杆。汽笛再次鳴起,接駁船成功返航回安居島。“丫頭,別看了。你家不是在安居島嗎?”旭從欄杆中間抽出小腦袋來,一言不發背對著青木山盤膝坐在船頭。壓住膝蓋的雙手暗暗使勁兒,阻止它站起來跑回去,跑上那泥濘的山路十八彎。 好久不見,三當家那個狹窄的隧道他曾無數次經過,在家人和幫會之間來回。如今重生,隧道那邊斑駁的黃土再不是他這雙眼應該看到的顏色。那邊的人,再不是他這個身體熟悉的溫暖。於他,那邊成了彼岸。過不去的九千里銀河。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這一條線是他自己咬牙劃下的。那身邊紛飛無法聚攏成橋的喜鵲是他一隻只親手摺斷翅膀,揉碎骨肉的。重生,意味著新的身份,意味著重新開始。同樣意味著,過去的一切,好的壞的,悉數結束,與你無關。是希望。也是沒有希望。重新開始,談何容易?那個娃娃伸腳出船,把自己卡在船頭欄杆上。嘴裡唸叨起來:“青山有幸埋忠骨,木金齊心誅奸臣。”旭唱的是青木山日升會埋葬歷代兄弟的墓園那門口大牌坊的左右對聯。字是前朝書法名家,皇族後裔七王爺的秀字。一字千金。牌坊是漢白玉質地。尚且配得上這一手好字。船頭水手得意地迎上去,嘴裡對上橫批:“堂堂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