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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還在掙扎。像一條泥沼裡的小魚。皮皮抓不住她。急得她衝著人屁股就是一巴掌,“又不是 碼頭送別次日九點,原本密密麻麻聚滿歸家人群的碼頭空空蕩蕩。碼頭那端,一個全身肌肉被海上太陽曬成古銅色的小夥子拉著纖繩盡心盡力給腳板綁緊了。上面船頭一個清瘦小夥子年齡跟他相仿,正跟旁邊被欄杆擋住了臉的人談話正歡。還不時從船上欄杆探頭下來跟那栓繩的拌嘴。寧正廖天瑞跟在一米九的寧正身後,漫步往渡輪走來。“為什麼今天人這麼少?”寧日假裝好奇問。“父親你久居外國不知道。我們安居島地鐵開通之後,大家都圖方便去做地鐵,這渡輪也就不再使用了。”寧正解釋道。“那怎麼今天又開了?”“那就要問父親你那寶貝弟弟了。”三人說說笑笑,來到渡輪前。廖天瑞購票。那栓繩兒的支開一口白牙,“客人你好!我是這艘船的船長。你可以叫我拴纜繩的。上面那個,我媳婦兒,閒嘮嗑的。”上面砸下來一把瓜子。外加一句,“呸!”並沒有否認。廖天瑞若有所思,“這船,往哪兒開?”“往大陸的寧家開。回這邊的寧家來。”“很好。”廖天瑞買了三張票。寧日在最前,走了兩步。踩了踩,誇一聲這纜繩兒綁得緊。寧正緊跟。廖天瑞殿後。剛踏上兩步,後面傳來一聲急促的呼喚,“慢著!”三人回頭,碼頭的另一邊走急匆匆走過來一批人。西寅左手坐著派森右邊咯吱窩夾著耗子,走在最前。皮皮追著前面的小年青狂奔。子居腳程快,很快超過西寅。寧日看著子居奔跑的雙腿,眼裡閃起了讚賞的光。“哥哥!”閒嘮嗑兒身邊的人看清那小年青的模樣,歡喜得扒著欄杆爬上去衝他揮手,喊他名字。“去吧。”下面飛上來一根手臂粗的纜繩。旭用力抓住,只覺身子一輕,在船板上陪母親喝茶的寧安生因為吃驚而大張的嘴巴中飛離了渡輪,撲進子居的懷裡。捧起哥哥的腦袋,旭衝他光光的額頭啵的一聲親下去,“早安,哥哥。”兩兄弟在這邊兄友弟恭。腳板那邊,寧正匆匆下船,“圓圓呢?”皮皮跑了一段兒,氣喘吁吁。喘了好一會兒才沒好意思撓撓後腦勺,“用力過頭。腫了。她說太醜了,不能給你看。”“也好。”“嗯。因禍得福。可算把圓圓制住了。”“廖爸爸!”兩個小糰子掙脫西寅的懷抱一左一右,小狗兒似的撲上去。廖天瑞一臉嫌棄地蹲下來,接住這兩團肉。“廖爸爸你彆著急。霍爸爸要停車。”“爸爸給你帶了好東西。”廖天瑞從鼻子裡,“嗯?”“真的。”派森這麼說真的很讓人感覺是假的。耗子在旁邊補上一句:“好東西。”“不過,”“他說你不要他就不會給你。”“然後他也不會出現在碼頭送你哦隨你自生自滅。就算你回來也不接你。”“霍爸爸生氣了。”“喵。生氣得不要不要的。喵。”這倆小鬼唱雙簧兒似的一人一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內有乾坤。他們還一唱一和以為自己那點小心思藏得很好。廖天瑞也不戳破,點點頭。肩膀被人拍拍,一回頭,早晨的逆光照在他身後,那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廖天瑞一臉菜色。霍山扣獻寶似的舉起手上剛燒融化的狗皮膏藥,“瑞瑞,抬一下脖子。”霍山扣這玩意兒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老覺得這黑泥巴熱融了貼在傷口上能活血化瘀、涼血止痛、清熱解毒,專治風溼骨痛、淤青發紫、肌肉痠痛……一句話,那就是什麼都行。廖天瑞作為“德先生”“賽先生”的關門弟子,受盡西方化學方程式浸淫,也不過扁扁嘴,輕輕揚起脖子,由得他把自己脖子貼成斑點狗。“這可是我哥哥給的方子。他朋友被他一個背摔砸在地上鬧得住院,去這家老中醫看了兩次,貼了兩次,淤青變淡了,又兩天,全好了。”“嘖。”“你別不信。小旭在佳明道場被摔得腰骨移位,也是這家給妙手回春的。”“小霍霍!噓!噓!噓!”然而還是來不及了。子居翻他衣服找傷口。旭在他懷裡癢得受不了,哈哈笑著順著他手倒在碼頭的木板上。“好一個兄弟情深。”寧安生從腳板下來,鼓著掌。“這一齣戲演得不錯。不過是時候散場了。”此言一出,霍山扣馬上抱緊了廖天瑞及兩個小糰子。子居也從木板上把旭撈進懷裡護著。寧正回頭狠狠瞪著他。“哥哥你說是吧?”寧安生問寧日。後者倒是相當淡定,不緊不慢迴轉身繼續走那未走完的路程。寧日上了船。寧正也沒有久留。廖天瑞最後揉了揉派森的光頭,把他扔給旁邊的耗子。扶著人站了起來。佔領制空權的廖天瑞短暫擺脫了煩人的兩顆糰子,看了看霍山扣,“嗯。”後者明白。這是廖天瑞身為寧家人的使命,不可抵抗。抓起他的手,吻在他無名指那圓圓的戒指上。霍山扣很懂事,一吻便分開,沒有半點留戀擾亂他心神。只是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句“等你回來”還是暴露了心中的不捨與不安。廖天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