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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咳個不停,強忍的淚水像被嗆進胸腔,大口大口喘得彷彿擱淺的魚。

尤尤搭了最早一班車離開,就這樣告別了她安穩幸福也霸道隨性的童年、少年。

尤尤的復仇4(1)

叔叔家還好。尤尤不介意睡在放農具的庫房,三餐時嬸子的白眼也能裝看不見,每天餵豬掃廁所背化肥多髒多累再幹不完的活兒也無所謂。她沒收入,上寄宿高中前須得給自己找個吃住的地兒,所以幾乎任何刁難折磨都不能在她事先築好的銅牆鐵壁的心房上刻出哪怕一絲傷痕。

只一件事著實困擾甚至嚇到了她。

一年多不見,叔叔家的傻兒子已在下半身長出大腦,假設他先前一直沒大腦,現在可算有了,故用得淋漓盡致。尤尤剛來就發現他不懷好意,有事沒事來屋坐著不走,擠眉弄眼地問她有沒有看過黃色錄影。天氣轉暖,穿衣愈發輕薄,尤尤又是發育年紀,他眼睛盯上她胸脯就不挪開。尤尤罵過他幾回,威脅要告訴叔叔去,他收斂一陣竟來陰的。

一晚尤尤驚醒,見他伏在胸前鬼鬼祟祟要掀她衣服,嚇得坐起身來,他反急火火往前湊,竟還撅起了嘴!尤尤暴怒,抓住他前額頭髮向後一拽,照準“大腦”狠狠給了一腳。他捂著下身嗷嗷退走,尤尤開了燈,笑一會兒,想哭,忍住了。

叔叔家洗澡是用木材搭的板房,擱個汽油桶在頂上就算太陽能了,這種地方自然四處透風,尤尤不是多事的女孩子,洗就洗了,可幾次發現外面人影晃動。自家院子,是哪雙賤眼猜都不用猜,尤尤直接罵道:“你是畜生嗎?我是你妹妹!”“妹妹怎麼了,”他拎拎褲襠,“我媽說除了親妹親姐不行,有的是親嘴兒摸屁股的!”尤尤氣得沒法,只好用黃泥抹了牆,把四面糊個嚴絲合縫,不想幾天又被捅成漏斗。

尤尤這幾天都在研究《果樹育苗手冊》,常放一本在膝邊琢磨,又或者拿個汽水瓶比畫,嬸子嘴撇了又撇:“家裡可沒閒錢送你當果樹技術員,別裝相!”尤尤把手冊一摔冷笑一聲:“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什麼什麼!什麼壺?好哇,你還要買噴壺,家裡已經有一個了!我什麼也不給你買,別做夢!”

家裡的農藥噴壺就在尤尤住的庫房,這個她當然知道。

這天尤尤洗澡,衣服脫到一半發現又被偷看,她微側一側身,見他隨她移動,就一面估摸了他位置,一面不動聲色傾身去拿準備好的東西,緊接著對準偷窺孔送個大大飛吻,外面這傻子即刻摸著下巴罵句:“嘿!這小浪逼!”尾音未落,一股濃嗆辛辣的農藥氣霧直撲過來,一滴不落全進了眼,“操!媽!小破鞋弄瞎我眼了!操!媽!”看他罵咧著滾爬著找娘去了,尤尤打牙縫“哧”一聲,開啟龍頭清清涼涼衝了一個澡,才穿衣服從容地出來。

那對母子手忙腳亂衝著眼,嬸子跟她傻兒一同豬嚎:“小破鞋反了你了!我寶貝要有三長兩短看我不讓你跟你爸關一塊兒我就不姓刁!”尤尤被話刺傷,要發作卻反應過來,決心不讓她順意,遂換上好臉色搖頭晃腦說:“放心,我配好比例了,瞎不了,放一百個心,啊。”“看我不打死你!”那悍婦當場脫了鞋捏在手中就要衝來,尤尤點點頭:“喏喏喏,我說瞎不了,可沒說不落病,再不看去就真瞎了。”“你!”想想仍是兒子重要,便飛快穿回鞋子跳著搬救兵去,尤尤跟幾步:“角膜糜爛起碼要倆月才好,小心啊!”

防狼噴霧事件後,尤尤一刻沒耽擱離開了叔叔家,跳上車直奔高中所在的城市,火車票花去所有的錢,好在不幾天就能報到,行李也簡單,只媽媽的包袱爸的卷宗並自己一點物件,索性拖著在市裡溜達,想找份零工幹。

尤尤的復仇4(2)

大門貼出“招聘”的倒不少,可年齡下限都是十八,生生把尤尤卡在外面。她逛到深夜才在一家溜冰場門口見到張破紙:“招暑期學生工,實習……”後半段被扯去,其實前半段也搖搖欲墜,再過會兒就不知飄哪兒去,尤尤乾脆撕下它攥在手心:“碰碰運氣吧。”

老闆是個光頭八字鬍,胖得很,慢悠悠剔著牙:“幾歲啦?”

尤尤轉一轉眼:“剛十八週歲。”

“身份證哪?”

“沒帶。”

“沒帶?是沒有吧。來我這兒的都說自己滿十八了,誰信哪?你看看你看看!”他伸長手,用指頭點著冰池內豔裝塗抹卻周身稚氣的小女子小男子,“哪個像十八的!”

“可您這上明明寫著招暑假學生工,而且沒年齡限制呀。”尤尤張開手心,給他看那張即將歸西的招聘廣告,他瞟一眼:“嗬,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