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而微覺黯然感到好笑,她可對他從未有過任何想法,當然從未減弱過的報復決定不算在內。
“真沒良心。”她臉上露出幽怨的表情,喃喃嘀咕了一句。而後突然笑開,“既是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了。”說著,站起身便要離開。心中卻暗自琢磨,這樣也好,她報復起來便一點也不用留情了。
冷眼看著她如自己所願的那樣毫不留戀地離去,乾白並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反而無端惱怒起來。她滿不在乎的表情就像一根尖銳的刺一樣紮在他的心上,讓他無法再忽視。
“若兒。”突兀地,他出聲喚住已“飄”到門邊的雲二,神情和緩下來。
“啊?”雲二嚇了一跳,回頭看向仍坐在床沿緊盯著她的乾白。怎麼,他難道改變主意決定在乾明明醒來之前要善待自己了?
乾白臉上浮起溫切的笑,儘管心中在大聲地警告著不要再去挑惹她,身體卻彷彿有自我意識似的逐漸向她靠近,直到與她的身子幾乎相貼才停下來。
對,這才是她印象中的乾白。雲二不解地皺了下眉,雖然眼中仍漾著笑意,但卻明顯地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背脊直竄頭頂。相較他這一面,她更願意面對剛才他冷漠的態度,至少那等於告訴她除了交易,他沒有別的目的。但是現在,似乎不是那樣了。
乾白的手撫上雲二的臉,就如她在昏迷流淚時,他想做的那樣,細緻地,輕柔地,安慰地……
“你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女子。”他悠悠地道,即使別有用心,讚揚的話卻是發自內心,沒有一絲假意。
雲二偏頭,想看清他究竟在想什麼,奈何這個人一向便是隱藏內心情緒的高手,根本別妄想能從他臉上看出一點蛛絲馬跡。算了,無論他想什麼,該了的恩怨還是要了。只是,她卻無法不注意到從他溫熱粗糙的掌心透出的情感,也無法不讓自己不為之心絃顫動。
除了敷衍的笑,她不知道還能用什麼反應來面對眼前突發的狀況。所以她笑了,笑得有些邪氣。
“怎麼,”她將自己的身子貼上眼前精壯的胸膛,單手勾住他的脖子,媚眼如絲地在他耳邊沉聲低喃,“乾城主又想起雲若的好處來了?”他以為她真是可以任人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女人嗎?
當那久違的柔軟中帶著剛韌的身子偎進懷中的時候,乾白渾身不由掠過一絲戰慄,想要她的慾望如脫閘之虎一樣來得兇猛而狂暴。
狠喘一口氣,正當他想枉顧理智地要伸出手臂箍緊懷中人兒的細腰時,她卻如貓一樣從他懷中溜走,退到了門外,笑吟吟地看著他;“依城主的意思,雲若在這場交易中也沒有必要付出更多的東西吧。”語罷,含笑灑然而去。
並沒有阻止她,乾白站在那裡,本來燃燒著炙熱慾望的眼眸在一瞬間冷卻下來。
他在做什麼?脫離本能慾望控制三十多年的身體為何又變得如初嘗情慾的少年人一樣敏感急躁?而她,竟然比自己更為灑脫。
你是本族數百年來唯一煉成的媒蠱。
何謂媒蠱?
本族每年的祭祀季中都有一個最重要的儀式:問天祭。族中長老級以上的人物以及黑霧澤中所有族民都必須參加,是一種用意念將眾人的精神力量集中在一起,以期能透過強大的精神力窺測天機的儀式。但是因為人心各異,數百年來,儘管參加儀式的族人各自的精神力量都極強,卻並沒有哪一代族人可以成功將各人的精神力量相融在一起,達到窺天測地的程度。
而媒蠱,據本族古巫言的記載,據有將不同生物的精神力轉化成相同性質從而融合的能力。只是因為煉製的方法過於歹毒而且成功機率極底,一不小心,讓金蠶蠱的力量超過了巫祭司,後果將會非常嚴重。曾經有一任巫祭司便因為煉製該蠱而差點造成滅族之禍。令後來連著數任巫祭司都是談蠱色變,不敢再嘗試煉製,所以自黑族有史記載以來,除了發明媒蠱的天河聖祭司外,並沒有一個巫祭司能真正煉成媒蠱。
你的意思是我以後都必須留在這裡是嗎?
這倒不必。你只需要在祭祀季開始的第十天到達此地,並在此留上三天便足夠了。
你不怕我出去以後就再也不回來了?
呵呵,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你是我的蠱,只要我召喚,你就一定會來,那可由不得你。
那麼也就是說你以後對我的行蹤以及所作所為都會了若指掌?
當然不是。召喚或窺探你可是很費精神力的,我沒那麼無聊。而且你應該為此感到幸運,因為從此以後,你將被歸於我們黑族的重要保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