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只是我的好朋友,”同樣的問題,王晴早就問過她,秋琳哭笑不得,她和狄登哪裡像情侶了,“他嫌一個人呆在美國沒意思,就和我一起來中國玩玩,”
秋琳解釋道,她不會四處宣揚有牢獄史的無家可歸者,更不會告訴王晴和叢阮,她用一個億,買下了狄登的自由,:。
否則王晴鐵定以為她對狄登有某種扭曲的想法,就像凱特說的那樣,花錢買男人。
“這孩子品性很難得,”叢阮笑著說,一大把年紀的她。說話依然輕聲細語,
叢阮不由想起紀家那個皮小子。她一直弄不通,方若蘭那麼清婉的女人怎麼會教出一個乖張不羈的霸王孫子來,哎,都是溺愛惹得禍,
正說著,叢阮包裡的電話響了,
“我先回去了。待會兒我再過來給你打下手,”叢阮對兩人說,拿出電話,便往自己的家裡走去,
“喲,大忙人怎麼有空跟我打電話?”叢阮故作訝異,
“舅媽,”紀洵無奈,“您在怪我,”
“行了。三十歲的男人還跟我撒嬌,”叢阮雖然這麼說,神情裡卻是愛護的,
方若蘭只有兩個兒子。紀玄、紀洵,兄弟倆年齡相差近二十歲,在紀洵還是小不點兒的時候,紀玄的兒子紀融出生了,高興的方若蘭把所有心神都放在孫子身上,年幼的紀洵是在無子無女的舅舅家長大的,與叢阮的關係親似母子,
“聽若海說,你們家的混世魔王從美國回來了,”
提起侄子,紀洵頭都是大的,“是,第一天他就把我爸氣倒了,”
“又是鞭子棍子伺候?”爺孫的矛盾,叢阮一點也不驚訝,
“雞毛撣子,皮開肉綻,但是那小子還不記性,”紀洵的手邊就擺著紀融在大學裡一條又一條闖禍記錄,每捅一個婁子,他就得在後面替他擦屁股,
“要我說就把他扔到荒山野嶺去,看他還怎麼興風作浪,”叢阮只見過小時候的紀融幾次,非常喜歡孩子的她卻對紀融充滿反感,痞裡痞氣,一點也看不出修養來,
這就是無父無母孩子的悲哀嗎,
“舅媽,跟您商量個事兒,”紀洵語氣突的變低,“除夕以後,我過來跟你拜年,畢竟好久沒見了,”
叢阮沒吭聲,她知道肯定有麻煩的下文,
“我爸身體不好,降不住紀融,所以,我準備帶上紀融,要不他非把家裡的屋頂掀翻不可,”
叢阮就知道紀洵低聲下氣的時候沒好事,“只要你向我保證能制的了他,否則到時候別怪我不念及親戚的情面,”
……
距離除夕夜還有兩天的時候,開始下雪了,
雪花漫天飄飄絮絮,很快大地便被銀裝素裹,外面的小路與花壇被積雪蓋住,分不清界限,梧桐的樹枝被雪壓彎了腰,偶爾響起啪啪的聲音,那是承受不住白雪的重量,雪團落地的結果,
“瑞雪兆豐年,”手指擦乾窗上的霧氣,秋琳望著外面的銀色,輕聲說道,
“什麼意思,”坐在沙發上看中國電視節目的狄登轉頭問她,這些天來,他的漢語水平已經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雖然交流依然有障礙,
“中國諺語,”秋琳說,“明年農田一定是大豐收,”
為什麼她連中國諺語都知道,狄登想問,但還是把疑惑壓進心裡,這些與他無關,他只用知道她是艾德琳還是秋琳就夠了,
“我們去想堆雪人吧,”一句不像是能從秋琳口中說出來的話,讓狄登愣住了,
“堆雪人?”天知道狄登已經多少年沒做過如此幼稚的行為,準確的說,從小便自傲清高的他不屑和同齡人玩弱智遊戲,
“我一直想試試,”秋琳出神的說,她也沒堆過雪人,小時候父母不和,後來朋友孤立,長大了童心也磨滅了,重生再成幼子,她有了糟糕的身體,之後便陷入複雜的感情糾葛,
這便是她以前的生活嗎,她為什麼不能放下所有,肆意活一回,
她越想越覺得曾經的自己很可笑,竟直接邁開步子,開啟門,不顧撲面而來的寒氣,朝外面走去,
動作迅速的讓狄登還來不及反應,他把遙控器扔在沙發上,馬上跟上去,
“你…,”狄登的話淹沒在嗓間,他站在門口怔怔望著秋琳的側顏,若非她剛從這扇門裡走出來,狄登會以為面前的女孩是由白雪幻化,
背後長髮幾乎與周遭的顏色融為一體,連面板都白得近乎通透,清冷冷的,白茫茫的,她身上毛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