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一會兒,忽然來了一句“哎呀,媽呀,我貌似跑偏題了。”
陳秋娘抿了唇,覺得這日子也不是這麼無趣,至少有江帆這樣有趣的熊孩子存在。
“唉,我是說我真心喜歡你。這一次,其實我很難過,為什麼那個對竹溪山山匪說:把我夫人乖乖交出來的不是我。雖然我知道那是張賜為了能救出你的權宜之計。但我心裡不舒服,畢竟在不知情的人看來,你是他的。”江帆語氣越發暗淡,到後來竟然不再像是那個什麼都不怕的熊孩子了。
陳秋娘一時無語,江帆卻又絮絮不止說了一陣,最後自己跑題,說釣上來的魚要如何做,非得纏著陳秋娘傳授廚藝。
之後,他又成了歡快的*少年,陪著陳秋娘漫山遍野地跑,採集紫蘇、茴香、等調味食材,認真聽陳秋娘講解,最後還在瞪了瞪正在說“君子遠庖廚”的陸宸,毅然高歌“民以食為天”,雄赳赳氣昂昂地踏進了廚房,歡快地做菜去了。
這一日,張賜依舊沒有見陳秋娘。只是陸宸說張賜好了很多,明天就可以啟程回*鎮。陳秋娘做的菜,他不合胃口,讓她不要做他的份兒了。景涼則是冷了一張臉,說她做的飯菜不利於病情,讓她不要瞎操心飯菜,他會安排的。
陳秋娘也不與這人爭辯。她看得出景涼與陸宸都只是推托之詞。只是她不知道他們這種態度是張賜的態度,還是他們對於張賜因她受傷所產生的不喜歡。
不過,無論那一種態度,她都不在乎。因為她只要活好自己的。對於可能會讓自己難過或者處於危險之中、又根本沒有利益可圖的人或事,她要敬而遠之,離得越遠越好。
比如說對於張賜。
他的仇家是帝王,他又是將門之後,據說是有門當戶對的親事的。
可是如何才能與他撇清關係呢?陳秋娘想到這一點,心中生出無限的厭煩來。
這樣渾渾噩噩又過了一夜。第二日早飯過後,陸宸就指揮人開拔回*鎮。陳秋娘與江帆一起是首批下船上馬車的人,爾後,陳秋娘才見到了由船艙中緩步走出來的張賜。他一襲白衣,披了水藍色的斗篷,面容更加清瘦,神色剛毅,根本沒有看陳秋娘一眼,對於前來點頭哈腰迎接的臨邛府官員也只是略略點頭,就踏上了馬車。
眾人啟程,浩浩蕩蕩的車馬隊伍,各種護衛,簡直聲勢浩大。這樣行了大半日,終於到了臨邛府與眉州府交界處,他才吩咐人停下歇息。
陳秋娘的馬車與他的馬車隔了好多人,便也只能是遠遠看他一眼。他卻是目不斜視,根本沒有朝她這邊看一眼。
陳秋娘覺得這人神色冷漠,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那天船上果然只是演戲罷了。
你,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做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覺悟。陳秋娘垂下馬車簾子,獨自在寬大的馬車裡躺下,準備睡一覺。這才閉上眼,陸宸在敲馬車的門,喊:“陳姑娘,二公子說要見你。”
陳秋娘應了聲,立刻就下了馬車去見張賜。此時張賜正端坐在一張黑木椅子上休息,周遭都是臨邛、眉州兩地的地方官,以及地方駐軍首領,正在跟張賜說話。說的內容都是恭維張賜少年英雄,多謝他出手解除了竹溪山山匪之禍。
陳秋娘去了之後就站在一旁,張賜也沒瞧她,只露出難得的笑容,與那幾人敷衍說笑了片刻,這才轉過來瞧陳秋娘,冷冷地來了一句:“你來了?”
第104章 張賜抽風啦
陳秋娘一時摸不到他的態度,便隨口答了一句:“是的,我來了。”
張賜神情冷漠,眼神幽深,就那麼看著她,緩緩地說:“原本你聰敏,甚是有趣。我已稟明祖奶奶收你為小妾。但如今你被賊人所劫,清白有損,莫說將軍府容不得,就是我也容不得,到底是有損將軍府名聲。”
他說到這裡,停了停,還是那麼看著她,眼神依舊幽深得看不清喜怒哀樂。陳秋娘亦瞧著他,不敢相信一心想要的撇清關係竟然這樣唾手可得。可是,這樣唾手可得時,心底卻有些許的失落。
“所以呢。”她與他對視片刻,才說出這麼一句。
“所以,從今以後,你與我張賜再無瓜葛,你死活都與將軍府再無瓜葛。”他一字一頓地說出,眼神不曾躲閃,半點都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不過,如果說謊能到達他這個境界,這人倒是可怖的存在。
“二公子,我們雖劫了陳姑娘前來,但都是以禮相待,是山寨裡的胖嬸照料的起居,全然沒有失了清白之事。”親自執行竹溪山送行守護的大當家羅皓立刻站出來為陳秋娘鳴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