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地剛從薄明的晨曦中甦醒過來的時候,林南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細小的雲片在淺藍明淨的天空裡泛起了小小的白浪,晶瑩的露珠一滴一滴地撒在草莖和樹葉上,潤溼的黃土彷彿還留著玫瑰色的晨曦的餘痕,百靈的歌聲驟雨似地漫天落下,這是一個明媚清新的早晨。
“我這是在哪裡?”林南只覺得自己頭有點發懵,想挪動雙臂將自己撐起來,卻發覺四肢無力。
“大王,你終於醒來了,你都已經昏迷三天了……真是太好了,甘寧,你快過來,大王醒來了”卞喜背對著林南,聽到林南的聲音後,便急忙衝在不遠處溪水邊打水的甘寧喊道。
甘寧急忙跑了過來,跪在了林南的身邊,一臉哀怨地道:“大王,臣無能。臣沒有將大王保護好,以至於讓大王受苦了,這一切都是臣的錯……”
“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林南被卞喜給攙扶著坐了起來,看了看周圍。青山、綠水、密林、小溪,晨曦的陽光灑向這片空地上,顯得很是愜意……
卞喜急忙道:“大王,都是屬下護衛不周,讓那個老毒物把大王給迷暈了,那迷藥有令人喪失短暫記憶的功能,所以……”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實的告訴我。我只記得我當時在破舊的土地廟裡,後來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林南道。
卞喜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給了林南聽,但是卻省略了張仲景不讓殺徐庶的那一段,只說張仲景發神經,亂撒逍遙散,這才把林南給迷暈了。
林南聽完之後,也沒有責怪張仲景的意思,可環視周圍,卻沒有看到甄宓等一行人,便急忙問道:“甄府的人呢?”
卞喜道:“大王。你儘管放心,甄府的人已經安全出了軒轅關,他們的手裡有我的令牌。那老毒物的一把逍遙散撒了下去,會造成短暫性失憶,現在這個時候徐庶還沒有派人追來,就說明徐庶還在失憶中。另外,曹洪、李典、樂進等人都在收拾馬超留下的爛攤子,潁川郡倍受其害,如今好幾個縣的百姓都流離失所,看來要恢復起來,還有一段時間。而我們就可以趁著這個間歇平安無事的渡過黃河了……”
“我們現在在哪裡?”林南問道。
“已經過了軒轅關了,現在在伊闕關。甄府的人已經朝著黃河岸邊去了,到時候會有人接應他們的。”甘寧道。
林南聽到伊闕關這三個字。便皺起了眉頭,說道:“伊闕關……不是呂布的葬身之地嗎?呂布的墳墓在哪裡?”
甘寧、卞喜齊聲問道:“大王,你找呂布的墳墓做什麼?”
林南緩緩地道:“呂布再怎麼說,也是一時豪傑,也是一方諸侯,如果不是我,他還可以活的很久,活的很好……帶我去呂布的墳墓前,我要去祭拜一下……”
甘寧、卞喜沒有違抗,攙扶起林南,緩緩地朝山坡的背後走了過去。轉過山坡,殘破的伊闕關就展現在了林南的面前。
斷壁殘垣,荒草叢生。
林南看著殘破的伊闕關,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陣蒼涼。雄關不在,荒草爬上了千瘡百孔的城牆,空無一人的伊闕關顯得是無比的荒涼。
一陣山風吹過,荒草叢猶如層層的海浪飄動,在伊闕關下的城牆牆根下,一座墳塋矗立在雜草叢生的瓦礫中,墳塋邊上有一株剛破土生長的小樹,在狂風中被吹的左右搖擺,卻依然堅硬地立在那裡,根部被黃土牢牢抓住,頗有一番頂天立地的姿態……
一塊碎裂的石碑上,刻著“大漢晉侯、車騎將軍、幷州牧呂布奉先之墓”字樣,墓碑的裂紋並不規則,像是被人用力擊碎,平躺在墳塋的邊上,在荒草叢中沉睡。
“甘寧,將墓碑扶正,立於墳塋正前方,昔日名動天下,蓋世無雙的呂奉先,不該被人如此的遺忘,再怎麼說,他也是當世的戰神,武力天下第無人能及的晉侯。”林南看到這樣的一幕,心中不勝悲涼,緩緩地說道。
“諾”
甘寧按照林南的吩咐,將墓碑重新立在了墳墓的前面,而林南這會兒逐漸恢復了體力,用手扒開了墳墓邊緣的荒草,卞喜見狀,也急忙上前幫忙,三個人用了一會兒功夫,將呂布的墳墓重新了一番,最起碼看起來是個墳墓,而不是像是小山頭一樣……
弄完之後,林南單膝下跪,跪在了呂布的墳墓前面。
“大王……”甘寧、卞喜看到後,急忙叫了出來,因為按照大漢的律歷,王爵比侯爵高一等,就算是前去祭拜,也不能像其他人一樣跪在墳墓前面的,應該有王爵的尊嚴。
“人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