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四個毒販,然後過去抱他,他身上的血沾了我一身,還是熱的,那個被他救下來的新隊員哭的幾乎昏厥。你知道嗎?那個老隊員當時只有二十五歲,剛結婚,來領他骨灰和撫卹金的是他媽媽,老人滿頭白髮,我們以為至少六七十了,誰知老人那年才五十歲整,她是聽說兒子沒了,一夜之間頭髮全白了!這還不是最慘的,你知道他老婆為什麼不來領骨灰?那是因為他剛結婚的老婆聽說他壯烈的訊息,一口氣沒上來,昏倒了,醒來後就瘋了,抓著穿軍裝的就叫老公!”袁朗坐在路邊低著頭說著,聽得高城毛骨悚然。
作者有話要說:
☆、惜同窗(四)
高城看看錶,這都快十點了,就算現在回去,恐怕也進不了宿舍樓了,於是他推推袁朗:“太遲了,我們在附近找個地方住一晚上再回去,行嗎?”
袁朗無意識的點著頭:“回去?回哪兒?我已經沒家了!也不對,我還有家,但是我家沒人了!你知道嗎?我們隊長說對了,我們這行婚姻沒幾個幸福的,所以我也不幸福!”
高城抓著他衣服的手一頓,忍不住問:“怎麼不幸福?”
“我離婚了!就是今天!”袁朗忽然推開高城,從褲兜裡掏,掏出一個大紅色的本本,乍一看就和結婚證似的,可是封皮上寫著“離婚證”三個大字。隨著本本一起還有個東西掉在地上,發出金屬脆響,高城以為是鋼鏰,快走幾步撿起來才發現,是一枚女士素圈戒指。高城拿著那枚戒指看向袁朗,袁朗目光還是茫然的,也沒看手裡的東西,只是抬頭看著黑暗的夜空。
高城第一次看到袁朗竟然露出這樣脆弱的表情,心疼的幾乎想彎下腰,他過去扶住打晃的袁朗:“袁朗,袁朗,別想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睡一覺就好了!”
袁朗茫然的視線動了動,好半天才落在高城臉上,呵呵笑了:“高城,你是個好軍官!謝謝你練出那麼多好兵,下次我還去你那兒挑兵!”
“滾犢子!到老子哪兒挑兵挑上癮了還?”高城黑線,扶著他走進一家快捷酒店,用軍官證開了一間房,扶著他上樓。
袁朗不停的說:“高城,你結婚了嗎?你有愛人了嗎?我跟你說啊,女人就是要用哄的,要多多用時間陪伴,別和我似的,你知道我和我老婆是怎麼認識的嗎?”
高城把喋喋不休的袁朗放在床邊,想扶著他躺下,可是袁朗卻一把拉住他,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還在不停的說:“我老婆……嗯,不對,現在應該叫我前妻,我們是在一次協助刑警隊處理劫持人質案中認識的,她是個老師,被劫持的孩子中有兩個是她班上的,那時我還不是中隊長,只是個副中隊長,趁著談判專家和劫匪談判,我沿著不到十公分的牆沿爬上六樓,進屋制服了劫匪。她說我是個英雄,她長得非常漂亮,也很賢惠,還給我生了個女兒,可是去年她提出離婚,她說她不能抱著英雄情結過一輩子。高城啊,我那麼愛她,可是我卻沒時間陪她,我們結婚六年,我陪她的時間沒有六個月,就算回家,我也是倒頭就睡,我累啊,我也是人,我回家就會覺得安心,就想好好睡覺,可是我忽略了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我有時候會想,我到底愛不愛她,沒有答案,她是我的初戀,我對這個世界所有的愛幾乎都可以放到她身上,可是我卻沒辦法給她一個正常的婚姻,所以只能放手……”袁朗越說聲音越小。
高城看著袁朗側身躺在床上,整個人彎成一個蝦米狀,這麼睡的人是沒有安全感的,高城靜靜的看著袁朗的睡顏,可以看出他睡得不踏實,眉頭皺的死緊,厚厚的嘴唇抿成一條線,腮幫子鼓著,身上的肌肉都繃著,彷彿下一秒就能一下坐起來搏鬥。
“你這樣不累嗎?還是隻有回到和她的那個家才能讓你放鬆?”高城蹲下來和袁朗臉對臉,伸手撫平袁朗緊皺的眉頭,手指順著袁朗的臉頰慢慢撫摸,濃密的眉,細密的睫毛,英挺的鼻子,柔軟的唇……高城的手摸到袁朗的肩,慢慢的揉捏著,想讓他緊繃的肌肉放鬆一些,揉了好半天,高城才覺得手下的肌肉慢慢鬆弛下來,袁朗的呼吸聲越來越沉,應該是已經進入深度睡眠。
高城嘆了口氣,給袁朗蓋上被子,然後站在窗前抽菸,說實話,剛才聽到袁朗離婚的訊息,高城很不厚道的從心底泛起一陣竊喜,恐怕袁朗還不知道他妻子其實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但是無論如何高城也沒辦法把這個訊息告訴袁朗,不光是他們的交情還沒到那個份上,更大的原因是高城聽了袁朗的醉話,袁朗真的很愛他的前妻,就連放棄的理由都是為了對方好。在這種正常的,深刻的愛情中,高城忽然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