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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每次去檢查的時候,老公都放下手裡的活,抱著我一層一層地往上爬。每次都累的是氣喘吁吁,要知道他抱的可是兩個人的重量啊。醫生可能找他聊過了,告訴了他真實的情況,我發現他最近看我的眼光可深情了,深情裡還帶著疼惜。
我時常夜裡睡不好,因為經常保持著一個姿勢睡覺,時間長了連翻身都很困難,那半個身子都是麻的,整個腿和腳都是腫的,他就不厭其煩的幫我翻身,給我按摩腿,讓血液迴圈的快一點,然後在腳的地方墊上個枕頭,讓我能睡的安穩。當時的那些苦,現在說起來,雖然已經輕描淡寫了,但對於當時的我,是怎樣咬著牙的忍耐,是怎樣忍著痛的堅持。現在想起來,有的時候,苦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再覺得是苦了,只要挺過去,所有的苦都會過去,都會成為我輕描淡寫的述說。
轉眼就到了12月,那年的冬天還特別的冷。我更加象個笨重的狗熊,根本動也動不了了。12月5號,很平常的一天,卻是那年最冷的一天。前天剛去檢查過,陳大夫說一切都還算正常。白天我還好好的,可是到了晚上10點多的時候,忽然腹痛難忍,下身也不時有顏色很淡的血水流出來。難道是早產的跡象?
我推醒老公,老公也嚇壞了,趕緊抱上我就往醫院跑。一直給我做檢查的那個醫生不在,那天晚上婦科值班的那些護士醫生都不知道我的情況,大概問了我有幾個月,我說7個月,她還當成是平常的產婦情況,要我去做這個檢查那個檢查,等到所有的檢查做完了,我的腹部更痛了,肚子裡翻江倒海,五臟六腑都像要被撕裂似的了。我躺在臨時檢查用的床上,那麼冷的天,雖然我只穿了單衣,蓋著薄薄的被單,但全身還是被汗水溼透了。陣痛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間隙也越來越短,劇烈的疼痛使我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呻吟,我咬牙忍著,兩隻手用力的撕扯著被單。
當班的醫生也算是個有經驗的醫生,看了我所有的檢查報告,再看到我的情況,就已經意識到我的危險了。而當時的我,經過了那麼一折騰,早已經疼的臉色蒼白,下身那不斷流出的血,顏色也越來越深,她才急了,問我一直給我檢查的醫生是誰?還怪我怎麼不早說?我已經痛的意識不清了,想著你們也是醫生啊,再說你們也沒問我。我只是下意識的抓緊老公的手,那個醫生已經急的有點語無倫次了,吩咐護士:“趕緊聯絡陳醫生。還有,趕緊聯絡手術室,這個病人急需要動手術。小李,你趕緊給她檢查胎兒的心跳,再檢查她的宮口,有可能會早產,而且非常嚴重。快,快,快!”
我被推進了產房,可是這裡只是給產婦生孩子的地方,並沒有手術室那麼完善的裝置,連氧氣都沒有。護士開始給我檢查,老公已經被她們擋在了門外,我已經連大聲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半個小時候以後,護士來告訴當班的那個醫生:“陳醫生已經往來趕。還有手術室,我們已經聯絡,兩個都在做手術,最快的一個還有半個小時才能結束。”那個醫生聽了,竟然滿屋子轉開了,大冬天的她已經滿頭是汗了。只是反覆對護士說:“嚴密監視她的狀況,注意她宮縮的時間,要教導病人調整呼吸。”
護士檢查完之後,說:“胎兒的心跳很弱,宮口已經開了四指了,還有羊水早已經破了,現在出血狀況越來越嚴重。病人有意識模糊的現象。”醫生聽了,趕緊爬在我床邊,一聲又一聲的喊我,“別睡著,要撐著。你要為你的孩子著想啊。現在你跟我學,調整自己的呼吸,別太用力,要不孩子就要破宮而出了。”而當時的我,已經缺氧缺的臉色蒼白,彷彿只剩下了出氣的份,那還有力氣去吸氣啊。
這時候護士又驚呼:“孩子的腳出來了。怎麼辦?”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陳醫生終於趕來了。和那個醫生研究方案。那個醫生主張讓我自己生下來,反正孩子的腳已經露出來了。而陳醫生說:“萬萬不可。這病人的體質特殊,如果讓她自己生,等孩子生下來早就窒息而亡了。現在必須做剖腹手術,你聯絡手術室了嗎?”
那個醫生點點頭,說手術室還有15分鐘,就騰出來了。現在該怎麼辦?陳醫生沉吟了半響,對那個醫生說:“給她的親人下病危通知單,請她的親人簽字,還要問清如果情況不好,先保大人還是小孩。”意識已經快模糊的我,聽到了這句話,趕緊招手把陳大夫叫過來,爬在她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