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腦勺,咧嘴道。
“哎喲,該不會在學校裡受了什麼委屈?”珍嫂臉上出現擔憂的神色,“我小孫子上幼兒園,都有人欺負,大學裡,那些討厭的同學不得更多?”
阿遠不置可否的笑,“珍嫂,你想多了,趕緊的吧!弄好了你也好早點兒回去不是!”心裡卻在嘀咕:“誰敢欺負她啊?不得被揍得見不了人?”
珍嫂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聞言果真麻溜的忙起來。阿遠見狀,端著碗又去舀了第三碗飯,端著進了連著廚房的小廳,一張四方桌上擺著幾個大盤子,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一邊小酌,一邊愜意的用餐。
“項叔,你怎麼天天喝酒?”阿遠一屁股坐到中年人的對面,皺了皺眉。
項叔,全名項祥,很少出現在張小寒面前,但阿遠和珍嫂對他已經很熟悉了。
“小酌一杯,有益身心健康。你要不要來點兒?”項祥挑了挑眉,舉杯道。
阿遠搖頭,端起盤子扒拉了一半菜到碗裡,撇嘴道:“我不喝酒。我只知道喝酒傷身,從沒聽過有益健康的說法。項叔你的歪理太多。”
項祥搖頭,“小夥子,太年輕了,不懂這其中的樂趣啊!”不過,他也不勸酒,只端起白瓷杯子,小口抿了抿,然後夾菜,慢慢咀嚼。
與他的風雅比起來,阿遠就像餓了十幾天的乞丐。好在兩人都不在意,各自用得順心。
張小寒剛進二院,就在院子裡看到了抱著肚子消食的歐陽,依舊是昨天花裡胡哨的妝容,衣服換了件,沒那麼暴露。再說,這不是機場,院子裡沒空調,穿那麼少,縱然不怕冷,也讓人懷疑。
“喲,怎麼回來了?”歐陽見到她,伸出爪子擺了擺,拖長聲音道。
張小寒不想讓歐陽擔心,也沒多說,只笑道:“我怕你把我家搬光了,回來看著你。”
“切,就你屋子裡那些破傢俱,送我都不想要。”歐陽翻了個白眼兒,跺了跺腳,“就踩著的這塊地皮最值錢,要偷我就偷你房產證。”
“可惜,那東西不在這屋子裡,你翻地三尺都找不到。”張小寒聳肩,直接往屋子裡走。
歐陽眯眼瞧了她一下,沒有跟著進屋,才吃了飯,她不想坐著。
珍嫂的速度很快,張小寒洗了把臉,兩菜一湯就上了桌。
“菜是現炒的,雞湯是今天中午就燉的,小寒你將就一下。”
“挺好的,我一個人吃夠了,天快黑了,這些東西,待會兒我自己收拾,珍嫂你先回家吧。”張小寒搖頭,雞湯很美味,木耳炒肉,外加一個素炒油麥菜,正好下飯。小時候,飯都吃不飽的時候,也多得是,這麼多年,她也沒變得金貴。
珍嫂告辭離開,阿遠堅守崗位,項叔晚上沒事兒,在院子裡溜達,不過,他是不會進二院的。一是主人家活動的地方,他一個幫傭在那兒轉來轉去的,不太合適。再一個,送他過來的那個男人,心思深沉得很,為了安全,他還是不要湊到他看中的人身邊去吸引注意力了。
天色漸沉,院子裡的燈亮起來,不過好多光照不到的地方,都黑黢黢的一團。
哼著小曲兒,項祥在寬敞的園子裡轉來轉去,他的工作就是打理這四合院兒裡的花草樹木,每天的空閒時間多得很,日子過得愜意,他都有些感激送他過來的那個男人了。
只是,從靠近院牆邊的一叢竹子經過時,他的眼神深沉了一些,嘴裡哼著的調子越發不成型,就像一個喝醉了的醉鬼。
“……藍臉的多爾礅盜玉馬,紅臉的關公戰長沙!黃臉的典韋,白臉的曹操,黑臉的張飛 ̄叫喳喳 ̄ ”
最後一個音,拐了十八個彎兒,一路唱著,項祥躬身透過月亮門,把那從竹林拋在了身後。而在他離開了足足兩分鐘過後,那從竹子裡的黑影蠕動了下,空氣裡,也有微小的竹葉抖動的聲音,幾秒過後,一切恢復平靜。
早該遠去的項祥,此時卻重新站在月亮門邊兒上,眯眼瞧著往二進院子去的那團模糊的黑影。
“嘿,今晚有好戲看了。”
咂摸了一下嘴,項祥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再次轉身離開。
張小寒用完晚飯,收拾好桌子碗筷,才甩著手上的水,一邊往客廳所在的院子裡走。不過,剛踏進院子,張小寒步子就頓了一下,隨即像是毫無察覺的繼續往裡,“歐陽,電視聲音太小了,你聽得見?”
歐陽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我耳朵挺好使的,不過你的既然不太好使,我就體諒體諒你。”話音落下,電視廣告的聲音就陡然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