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吟聽見跪在地上一個勁磕頭的劉家公子求饒的聲音,偏頭對著一言不發的拓跋夜雪一瞬,很快轉頭望向另一邊,“此事我自會處理。丞相先回去吧,父皇還有事情交代。”
“這”丞相鞠躬:“讓陛下久等,微臣罪該萬死!”顧不上外甥的事兒,連忙告退。
望著匆匆而去,連聲囑咐都來不及說的丞相,劉家公子大喊:“舅舅!你不管我了?舅舅”
連他舅舅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就走了,劉家公子這下感到大難臨頭。
他萬萬沒想到為了撈這筆錢,惹怒這幫不怕死的招來一身事兒不說,現在連皇子殿下也要治他。
“殿下饒命啊!殿下”劉家公子哭天喊地,來時的囂張一點兒不剩,撲上去一把抱住蕭風吟的腳:“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吶!”
蕭風吟嫌惡地皺起眉頭:“拉開。”
劉家公子撞開架著他的侍衛,莽撞地解釋:“殿下這塊地是小人花錢買的您不信可以問縣太爺!我可是花了三千兩銀子買下來的!”指著拓跋加醬,理直氣壯到:“是這幫刁民不肯搬走,還綁架本公子!”轉頭跪在蕭風吟腳下:“請殿下為小人做主!”
“哦?”蕭風吟聞言作吃驚色,偏頭問隨行的阿離:“本縣的縣令是否姓陳?”
“回殿下,龍門鎮是特殊鎮,直屬縣令陳富有管轄。”阿離知道主子的心思,不待他發問便繼續說到:“來時您讓我查的賬已經一清二楚,陳富有所在衙門本月賬目中,並沒有三千兩鉅額銀子的錄入,只有五百兩賑災款的申請領用。”
“知道了。此事你來處理。”蕭風吟轉身走進大廳,熟門熟路,一點兒也不見外,“我有事要與叔父商量。”
“是。”阿離領命,“來人,將這草菅人命的混賬東西押進大牢問審!”
劉家公子暴跳如雷:“誰敢動本大爺試試!我舅舅一定會幫我申冤的!這地是我買的!我花了三千兩銀子!三千兩”
阿離不知打哪兒弄來個饅頭塞進劉家公子嘴裡,世界瞬間安靜了,“知道你花了三千兩銀子,不過這塊地未經上級審批,小小縣令是不可隨意買賣的,大梁土地管理法上白紙黑字寫著呢。”說著衝劉家公子微笑:“更何況你們陳大人並未將這筆銀子入賬,算私收賄賂,鉅額這麼大,”一臉同情:“怕是要砍腦袋。”
劉家公子跌坐在地上,狼吞虎嚥掉嘴裡的饅頭,“媽那個巴子的,這回玩大了!”
*
大頭依然昏迷不醒,夜雪頗受打擊,紅著眼眶等待他甦醒。
“大夫怎麼說?”
蕭風吟不知何時已經出來,剛才他和老爹在屋子裡的談話她都聽見了。說什麼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暫時不能立她為妃,待時機成熟便接她入宮這種客套的謊話,偏偏老爹深信不疑,真是越老越糊塗!
這樣也好,起碼他老人家不會追問她,她還正愁不知如何跟他解釋呢。
“大夫說大頭這體制世間少有,失血過多,能否醒來全憑他意志,靈丹妙藥也沒有用。如果明天還沒醒來,很有可能”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努力忍淚:“大頭從小身子弱,即便是個小傷口也會流血不止,我記得他十三歲的時候,腳跟擦破了點兒皮,那血就直流個不停,當時我都嚇壞了”
如今被捅這一刀子,“怪我,不該讓他去放人”說著眼淚止不住掉下來。
“別哭。”他擁她入懷,長指拂去她臉頰上的淚珠。
所有的委屈一湧而出,她緊緊抱住他,“你說我怎麼這麼沒用,連自家小弟都保護不好!”
拓跋夜雪哭得昏天暗地。
當日下午,一片荒蕪的龍門鎮來了群人。
“我等奉殿下之命前來救治傷者!”
“我等受洛公子之邀前來救治傷者!”
上百名醫聚集在武館內的院子裡,商討著該如何救活那位身體奇異的小夥子。
蕭風吟和醉洛的人圍成兩圈,奇珍異草、千金難買的良藥擺滿了屋子,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活此傷者。
大夫們一直忙活到第二天早上。
蕭風吟一宿沒睡,夜雪躺在他懷中剛剛睡著,臉上還有淚痕的模樣惹人憐惜。
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大頭醒了嗎?”聲音夾雜著哭過後的沙啞。
他蹙眉撫著她的臉,“已經醒了。”
她猛地站起來,“真的?”轉身就要去看,被蕭風吟拉了回去。
“大夫還沒出來,你就別去添亂了。”他握緊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