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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人影。

圓月在高樓間升起,兩個人影正處在月中,像皮影戲的影子。寧一刀舉起望遠鏡,對面的情況清晰可視。左面是一個戴著斗笠的漢子,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正應答著對話。圓鏡頭挪向右邊一個人,是個瘦削的人,一身唐裝,樣子像個武館的拳師,在怒氣衝衝地叫喊什麼。兩人話不投機,動起手來,動作極快,只見兩個黑影彈丸一樣跳動,再也分不清誰是誰。過了不久,人影倏然分開,拳師踉蹌著倒退幾步,手捂胸口,像是敗了,含恨而去。

寧一刀望著那臨風峙立的漢子,大感佩服,覺得大有英雄氣概,如果有他這般的本領,還怕妖魔鬼怪嗎?不想大漢身子搖了兩搖,向後直直倒下,寧一刀這才知道他居然也受傷了,剛才不過是硬撐,惟恐露出破綻讓對手知道。寧一刀素來仰慕行俠仗義的人物,心裡認定對方是條好漢,便從家裡帶了傷藥,趕了過去。那漢子躺在露天的地面上,胸口大起大伏,嘴角流出烏血,似乎十分痛苦。寧一刀慌了手腳,見他全身沒有一個傷口,也不知對方傷在哪裡,空拿著紗布、止血藥發愣。這些藥品本是家居生活,防備切菜不慎傷手使用的,如何治得了內傷。寧一刀突然聽見尖嘯聲,遠遠望見月色下幾點星丸快速跳來,在棟棟起伏的高樓頂上如履平地,很顯然是早先敗走之人的幫手。寧一刀急中生智,雙手撈住那漢子的腋下拖到一個水罐後隱蔽起來。剛隱蔽好,就聽得紛沓的腳步聲,其中一個腳步聲漸近,心撞擊著胸膛,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想不到我們來遲一步,教他走了。”有人道。

“可惜,此等旁門左道。。。”聲音漸漸去遠。來者不見大漢的身影,只道他已揚長而去,便悻悻離開。

寧一刀鬆了口氣,才有空來打量這人。見他三十多歲年紀,五官端正,容貌剛毅,儀表堂堂,眉目間有股豪放不羈的英雄氣概。他見漢子昏迷不醒,也猜到是受了內傷。易道本與醫道相通,他閱讀興趣又廣,對《黃帝內經》《傷寒論》也有涉獵,雖然沒試過把脈,但五臟和經脈的道理卻頗清楚。見這人手腕上升起紫氣,很可能是因為手三陰、三陽經受了劇烈的震動而致傷,手三陰經由胸致手,手三陽經由手致頭。也就是說,胸口上的傷影響到手腕上的紫氣,而手上的傷則衝擊頭部讓人昏迷。他這樣猜測,居然也差了八九不離十,這漢子正是因為和對方對掌,傷了兩脈。

寧一刀將漢子藏在天台上,料想那些人不會再來,便回家去翻閱醫書,胡亂開了幾味化淤理氣的藥。他年紀小,膽子卻忒大,也不考慮是否會醫死人,反而興致勃勃,模仿醫生潦草的字跡,將當歸,川付,生地,丁子,桃仁,川連,丹皮,蒼朮,生紅花,黃麻等開了一列,左看右看深覺得意。

第二天,他照藥方抓了藥,悄悄到藥房煎了,裝到礦泉水瓶裡,帶給那漢子喝下,過了片刻那漢子居然醒了。其實倒也並不是他的藥靈驗如神,就是尋常的白水喂入昏迷者口中也常能使人醒來。漢子叫了聲,“老子肚子餓了,快去找點吃的來。”寧一刀早算在心裡,從隨身的揹包裡拿出一個盒飯。漢子也不多說,開啟就狼吞虎嚥地扒了起來,吃完站起身舒展腿腳,握握拳頭,察看自己的傷勢,最後笑起,“總算傷得不算太重,估計莊一拳要在床上躺三年才爬得起來了。”餘怒未消,狠狠衝地上啐了口唾沫。莊一拳大概就是和他拼鬥的那個拳師。

寧一刀見時機成熟,堆笑道:“大叔,你身手真好,隨便教我兩手吧。”

那漢子歪歪斗笠,斜了一邊眼睛瞅他,又懶散地閉上眼睛。“是你小子幫了我吧。”寧一刀模仿電視上的對白,故作豪爽地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漢子見他說得老氣橫秋,禁不住好笑,抬手抹乾油嘴,伸了個懶腰,突然抓住寧一刀的臂膀,拋麻袋一般扔了起來,寧一刀覺得天旋地轉,風聲灌耳,緊接著全身一震,又被漢子另隻手接住,又掄到半空。寧一刀大叫,“我就學這個!”

漢子放下他,寧一刀頭暈目旋地打了幾個趔趄,胃裡翻騰,“請問師父,這是什麼名堂。”漢子搖頭:“我決不收什麼徒弟,也從不賒欠別人的情義,便用這套粗淺的功夫相換吧。”手出如鉤,喝道:“看仔細,這便是江西邵家的大擒拿手!”寧一刀過目不望,瞧得一瞬不瞬,看過一遍就記得了七成。他生性好動,身手靈便,拳腳武動起來,似模似樣。那漢子滿臉驚訝,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眉目一轉,按住寧一刀的身子,盯著他的小臉,點點道:“看你也是有緣人,不妨多傳套本事給你。”寧一刀大喜過望,“多謝大叔。”漢子嘿嘿一笑:“我姓龍,龍七,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