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變得蒼白,他抿著嘴,放在腰間配劍上的手緊緊地攥成了一團,現出了白色的骨節,“我會記得你所說的話,阿多尼斯。”他冷笑了一下,憤然轉身揚長而去。
真是一個冷靜的人啊,比起辛提卡納的噬血殘暴,表面上不動聲色的狄斯更容易令人感到不安。阿多尼斯望著他身後飛舞的紫色披風,在心裡暗自尋思著。
離開阿多尼斯,狄斯怒氣衝衝地直奔阿爾辛諾寢宮。
“人呢?”他冷冷地問道。
“回王子殿下,公主她——”使女謙卑地對他行禮,“等等,您現在不能進去!”使女一臉的驚恐,三王子狄斯向來是彬彬有禮,有芊芊君子之風,可是——
“讓開!”他粗魯地推開了兩旁的侍衛,一臉冰霜地闖了進去。
“公主殿下正在休息……… ………”使女驚慌的聲音隱約從身後傳來。
幾縷柔和而朦朧的陽光透過栽滿了玫瑰花的格子棚,射進了四壁雕花的寢宮。在床腳雕成豹爪式樣的象牙床上,阿爾辛諾閉著眼睛躺著,手臂搭在額頭上,眼睛閉著,垂下來的長長睫毛為塗著綠色眼影的下眼瞼投下一層陰影。
一個身穿白衣的盲眼英俊宮人在一旁輕唱著讚美她的歌謠:
您的秀髮像香氣襲人的奇花異草
您的玉手是愛神綿綿的掌心
您的娥眉像穿雲而出的朗朗明月
您的睫毛閃亮的美目是兩隻夏日的彩蝴
您的皓齒有溪水般的光彩
在鑲嵌著玫瑰與睡蓮的兩岸見流過
噢,太陽神阿蒙高貴的女兒
……… ………
她真的睡著了嗎?那張極美的臉即使在這個時候也顯得冷冰冰的。狄斯吸了口氣,“站起來,阿爾辛諾!”他咬牙大聲地說道。
一旁正在輕輕撥弄著豎琴的樂人和吟唱者被他那冰冷而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嚇得忘記了接下來該做什麼。
阿爾辛諾慢慢地睜開了眼,彷彿她根本就沒有睡著,也早就知道他會闖進來一樣,她望了他一眼。“你們下去。”這句話是對身旁的樂人們說的。
“站起來!”他向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猛地將她拉了起來,她踉蹌著撞到了他的身上,“你不是急著要嫁到密諾亞去嗎?那麼快走啊!還留在埃及睡什麼覺?”他尖刻地吼了起來。
“……… ………我去不去密諾亞對你來說有什麼分別嗎?”她抿著嘴,“難道你還會在乎?”
“那是我的事。”他眯起了褐色的眼睛。
“你的事?很好!那我要嫁給誰好像也是我自己的事吧?你現在這樣算什麼?”
算什麼?呵呵,他也想知道這算什麼,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因為阿多尼斯最後的那句話嗎?極度的憤怒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可這與阿爾辛諾又有什麼關係?
“對不起,阿爾辛諾。”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雖然他不想她去密諾亞,但是沒有理由把心裡的怒氣全都灑到她頭上來,他甩了甩有些脹痛的頭,“你不能去。”
“為什麼?”阿爾辛諾挑了挑眉毛,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密諾亞人的話不可信,他們的野心太大,絕對不會安於現狀,只禁足於克里特島;即使現在與我埃及聯姻,難保他日雙方不會兵戎相見,到那時候你的身份不但尷尬而且會為你帶來危險。況且……… ………下嫁尤多瑪斯也有失你埃及大公主的尊貴身份。”他儘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但說出來的話仍然是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呵呵,”阿爾辛諾仰頭大笑了起來,“原來你所擔心的是我會丟埃及的臉?你今天專程跑來就是為了和我討論我的血統和身份的嗎?狄斯。”
“阿爾辛諾!”他提高了嗓門,他不喜歡她這樣的笑,那笑聲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
“你還真是關心我啊,我的好哥哥!”她尖刻地說道,剛才的笑容依舊掛在嘴邊。
“夠了!阿爾辛諾!”,狄斯粗暴地低吼了一聲,“不要再考驗我的耐性!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你根本不會去密諾亞,即使用權杖指著你你也不會去!”
“不會嗎?”她又笑了起來,讓人悲傷的輕笑,“你要是真這麼肯定為什麼還要跑來跟我說這樣的話?你也不想我嫁到密諾亞去吧?那為什麼當時你一句話都不說?當尤多瑪斯向阿多尼斯提出聯姻的時候你做什麼去了?你袖手旁觀地在那上面看著!你還敢說你是愛我的!”阿爾辛諾慢慢地說著,直視著狄斯那張帶著怒氣的臉。
“那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