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到什麼東西了嗎?白玄之從林耀的神情裡得到了一些資訊。張林是急性子,單刀直入地追問:“你看到什麼了?倒是把話說清楚。”林耀慌張的反應無論是從視覺上還是觸覺上,都在刺激著張林的腦海中對於可怖畫面的想象。
白玄之循著林耀所指的方向望去,是半透明身子的鬼魂空洞無神的立在他們的眼前。只不過出現在他們眼底下的是隻男鬼,且看他面孔的輪廓,倒有那麼幾分眼熟。白玄之搜尋著腦裡以往的記憶,試圖想從中尋出一點線索來。眼力尖的張林猛地喊出一句:“這人不是李蘇嗎?”他的話提醒了在場的兩人。白玄之定眼一瞧,果真如此,只不過眼前的李蘇已是半透明狀態,且眼神空洞無神,他就靜靜地立在那處,不言不語。更令白玄之不解的是男鬼的半邊臉,血肉模糊,左臉嚴重燒傷,露出白森森的骨頭,似乎他身前受過一段很痛苦的折磨,且看他這樣子像是燒傷的。可,燒傷的話不可能只燒半邊臉,會是什麼造成這樣的傷口呢?白玄之沉思想了一下,陡然間他的記憶深處浮現出兩個字來——硫酸。白玄之仔細揣摩一番,他挪到張林的旁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張叔,我懷疑李蘇是被人謀殺的,他臉上就是最好的證據。看他的樣子,倒像是被人淋了硫酸毀容後再遇害的。”
張林和林耀聽著白玄之的辨析,同意地點著頭,眼睛一直盯著沉默寡言的男鬼。白玄之看著男鬼,雖說男鬼眼神空洞無神,可不知怎的,白玄之總覺得男鬼的神色間流露出悽婉和傷感,是自己多心了嗎?幾乎是在同一時,男鬼嘴唇微微蠕動幾下,發出低低的喃語聲,由於太過小聲,白玄之沒能聽清楚他說什麼,索性走到男鬼身邊,這才聽清他含糊的低喃:“小麗,小麗……”小麗是誰?白玄之不禁懷疑起來。突然男鬼變得很激動,不再是空洞的眼神,而是換了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他用手指著老宅,聲量也因此提高了不少,“小麗,房子,小麗,房子……”一直重複著這幾句話。三人聽到這話,一頭霧水,搞不清這男鬼究竟要表達什麼。問了他,他還是重複這幾句。留下困惑不已的三人。
張林用手電筒搖晃幾下。
“停,張叔,麻煩你照照泥土下埋的是什麼?”白玄之斬釘截鐵地喊住了張林,讓他靠近,用電筒對著男鬼站立下方的泥土一照,發現了幾支生了鏽的鐵釘子,由於被那些鐵釘被泥土掩埋著,不完全露出,可還是被心細的白玄之發現了端倪。
白玄之蹲下去,用手撥開表面的泥土,他一看到這些鐵釘,臉上頓變,馬上來了一句:“小清他們有危險!快,我們趕緊去找他們,晚了就來不及了。”說完,飛速般地跑出去。張林和林耀被白玄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雖然他們兩人很想追問其中的緣由,可目前這種情形,還是邁開步子跟緊他。
畢竟是晚上,黑糊糊的一大片,邪祟的東西也比較多。雖有一隻手電筒在手,可那點光線不足照亮前方的小路,視線模模糊糊的,又像看得清楚,又像看不清楚,給人一種朦朧的感覺。這種感覺猶如霧裡看花時那種心態,除了無奈,別無其他。更何況,今晚的夜色黯沉的令人畏懼,見不到月亮的俏影,尋不著星星的蹤跡。這村莊的人都喜歡早睡。這是張林對這村莊遺留的最深印象。他們要去的地方,地處偏僻,人跡罕至,就連當地人都很少涉足過去,誰會閒著無聊沒事跑去墳丘的荒山野嶺看風景。又不是要練膽。即使是想練膽,也不會選擇這麼極端的方法。不過還是偶爾有壯著膽子滿腹好奇心去到那墳丘探險的人,只不過回來時弄得一身傷,甚至情緒大起大落,精神恍惚。村裡的老一輩人都清楚,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這是那些東西給一群不識好歹的人小小的警告,也沒人敢多嘴過問。
三道影子穿過田埂,匆忙地趕著路。突然,走在前邊的白玄之聽了下來,用手擋住後邊的兩人,不讓他們再向前走去。張林抬頭看去,手電筒掃過,剛才模糊的一片,他們又急於趕路,壓根沒注意到周邊的環境。這會兒一看,差點沒把心臟嚇蹦出來。就在他們的周圍,不知何時起,聚集起了一群黑壓壓的鬼影,它們無聲無息的隱匿在黑暗之中,想伺機奪取些什麼,或是他們三人的性命。早就聽聞,有些鬼魂要找到替身才能投胎轉世,或許這些鬼影裡就有那麼一些想找替身的鬼魂。這些影子藏在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隨著他們的步伐一直緊隨。手電筒照射過去,鬼影就消失,好像是在同他們三人玩著捉迷藏遊戲似的。
張林和林耀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地吞了吞口水,往後退了一步,退到白玄之的身後去。這種事情還是讓這小子來應付吧!張林暗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