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攻換守,頻頻向馬德文使出狠招。幾個回合下來,馬德文顯得有點力不從心。陳戊瞅著馬德文露出一個破綻,虛晃一招,正當馬德文準備使用查拳再一次擒住陳戊時,突然感到下盤空虛了,他心中大叫不好。還沒有來得及躲閃開,感到一陣疾風迎面掃來,“砰”的一聲,陳戊一招“彈腿”飛出,將馬德文擊倒在地。
“阿爹!孩兒得罪了!”陳戊俯身跪下,重重地嗑了三個響頭,“從小您老教育孩兒,位卑未敢忘憂國,是錯是對,自有定論!這個時侯,我不會拋下自己的同志不管的,現在不會,永遠也不會!”陳戊的口氣同當年的陳儒生同出一轍,馬德文聽了心頭一顫,完全呆滯了。
“待孩兒殺盡敵人,再向爹爹賠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真主保佑您!”說完,陳戊躬身行了一個穆斯林禮節,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林子外,傳來一陣京腔唱詞:
“看前面,黑洞洞,
想必是賊巢穴,
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
又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
癱坐在地上的馬德文,望著女婿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憐惜、悲傷、失落、感嘆、愧疚、自責各種心情混在一起,他無法自語。現在的馬德文,又孤身一人了,寂靜開始向他撲來,他本以為將陳戊從苦海中救出,重新回到自己身邊,所有的苦惱就自然散去。如今呢?這種苦惱又捲土重來,正在用更大的力量撕扯自己的胸脯,馬德文自己是無助的!對他來說,這種苦惱是廣闊的、無邊無際的,甚至看不的,它不會告訴你何時來,又何時去,也許只有用刀子剝開自己的軀體,讓熱血滾滾流出,淹沒這個世界,才能使自己得以新生。
皎潔的月光照在這位穆斯林硬漢臉上,藍色的眼眶中充滿了晶瑩的淚水,聽著熟悉的唱腔,馬德文跪在地上,面對西方聖地,哭泣地喊叫著真主的名號,默默地念頌著《古蘭經》經文。。。。。。
山崗上,火光沖天,戰鬥又一次打響了,翱翔在天空的蒼鷹希拉倫丁,發出了令人心寒的哀慼。。。。。。。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穆斯林姐妹
松洲,位於川西高原的東部,地處青藏高原向四川盆地過渡地帶,因為縣城周圍多為松樹,而且樹高林密,在唐代時期得名“松州”。舊時的松洲是一個軍事重鎮,唐朝與土蕃發生過著名的松洲之戰,由此促成了文成公主入藏和親。相傳文成公主進西藏的時侯,曾在此落腳打尖,並在松洲城下憑弔戰死的將士。這位來自長安的貴族女子,駐步來到松洲城牆之下,極目遠眺,思緒萬千,緩緩地說:“興師相將罪也,吾將和諧唐蕃。”
作為川西貿易集散地,來自各地的各族商人旅客,將松洲寬敞的馬道擠得水洩不通。自古松洲城分為漢民區和回民區兩大片兒,漢民區主要以各類漢族工匠聚居,僅金銀銅鐵匠人就有幾十家,回民區是以做生意跑茶跑貨和經營餐飲的穆斯林居住。城中東西南北佈滿了馬市牛市和茶市,各種糧油糖菸酒、茶葉瓷器、布匹綢緞、肉鋪醬坊、金銀銅器鋪面均勻地分在各個街巷裡。城郊有一座喇嘛廟和清真寺,通向四面八方的驛道上,各種茶幫、馬隊行走不停,車載馬馱源源不斷地運向各地。
回民區內,馬家姐妹正向幾位年長的回家婦女請教撫育嬰孩的經驗。馬文英寬寬的臉盤子,一頭青絲梳理得油光可鑑,頭上還罩著一塊青色的頭巾,穿著件淡青色的大褂,淡藍色撒著花的布褲子,一雙軟底的粉紅布鞋,微微隆起的腹部,這才讓人知道她已身懷六甲,快要當媽媽了。
馬文娟梳理著新式短髮,彎月眉毛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同父親馬德文一樣,馬文娟的鼻樑比漢族人要高一些。她身穿天藍色的棉短褂,下身是件灰黑色的裙子,外套件回族傳統的青色毛坎肩,手中夾著在回族學堂教書用的課本,腳下踏著雙黑色的小皮鞋。因為陳戊支援和幫助,馬文娟成為第一個邁入學堂的回家女子,現在是縣城小學的女教員。
馬德文的妻子生下兩個女兒後,積勞成疾,撒手西去。大女兒馬文英,純樸孝順賢良淑德,自小便被馬德文鍛鍊成了持家理財的一把好手。別看馬文英不識字,可天資聰慧,特別是記憶力令人歎服!在眾人眼裡,她是一個百裡挑一的穆斯林好女子。老二馬文娟,潑辣豪爽性情奔放,一天一個“新思想”,一口一個“洋文明”,在馬德文看來,馬文娟同大女婿陳戊一樣,是一個讓人操心費力的主兒。
正當她們聊得開心之時,突然門外傳來報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