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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合理的身份,合理得讓他可以時常出現在她的眼前。所以他來了,他待下,他照顧生病的“妹妹”。

可阿雪不是愛黏人的小妹妹,所以她從不給他好臉色看,只是冷冷、淺淺地,像對待其他人那樣,彷彿他於自己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只是路人甲乙丙,擦過了肩便忘。

但品駽對她就不同了。他溫和、體貼、寵溺、疼愛,那態度好像要把整個世界都捧到她面前,只求換她一張笑臉,並且態度堅定得讓人無法拒絕。

阿雪還在咳,咳得臉紅脖子粗,好似要把心肺全咳出來似的。

醫生說,你的健保卡只是擺著裝飾的嗎?

他在嘲笑阿雪,能把小病拖成大病,還真不是普通的本領。

但阿雪哪是可以被嘲笑的,她立刻噙起淺笑回話:“我不喜歡到醫院,因為我的眼睛很特別,常常會看見不該看的東西。”

“不該看的東西,什麼意思?”

“比方……我看見醫生後面有個吐舌頭的長頭髮女生,醫生不覺得後領的地方有些陰涼沉重嗎?”

她的口氣很冷、表情很猙獰,醫生不清楚她說的是真是假,卻倏地斂起臉色,轉身把病歷交給護士,吩咐說:“我換了新藥。”

她贏了嗎?不知道,但這天過後,醫生幫她看病的速度加快許多,也不會有事沒事就嘲笑她兩句。

她微唉氣,縱使贏了醫生,她卻贏不了意志力堅定的藍品騎,看一眼桌上的清燉雪梨,阿雪感到很頭痛。

他是不用上班哦?如果公司員工每個都像他這樣搞,她老爸的公司怎能不倒?

她打呵欠、翻過身,不想看他。

“吃一點,聽說燉梨子對肺很好,奶奶特別吩咐下人做的。”品駽軟聲哄她。

“你幹麼告訴奶奶我生病?”聽見他的話,她忍不住,猛地坐起身,又連連咳過好一陣。

“你擔心奶奶緊張?放心,我只告訴奶奶你有點小咳嗽,沒說你咳到需要住院。”他好像看不懂她的表情叫做“口非善類”,還笑著揉揉她的頭髮問:“頭髮有點打結了,吃完梨子,我幫你洗頭好不好?”

打結?還不是他揉的,她撇撇嘴,轉開頭。

她轉開頭,他就跟著轉到她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她不願意將就他,只好由他來將就,挖一杓雪梨,他定眼望她,表明和她耗上了。

“奶奶說,你和舅舅一樣,肺都功能不大好,從小就容易咳。夏天的時候你該少吃點冰,冬天再找中醫,好好幫你保養。”

品駽的話讓她聯想到小時候,自己死求活求想求他賞她兩口冰淇淋吃。

他猶豫再猶豫,既心疼她的身體,卻又捨不得讓她失望。就這樣,在兩難中,他異想天開地把冰淇淋拿到陽光底下曝曬,曬出一團糊糊爛爛的糖水。

融化的冰淇淋能吃嗎?她吃了,且吃得津津有味,因為……她吃進肚子裡的,是他滿滿的疼惜與寵愛。

回憶讓她減了少許的堅持,在品駽的哄慰下,她一口一口吃掉“對肺很好的食物”。雖然她還是在心裡OS,如果吃雪梨有用,給她一車子,她馬上出院。

見她乖乖把東西吃掉,品駽像對待小孩那樣,替她擦擦臉,還給她一瓶礦泉水漱口。這待遇,只有一百多年前的慈禧太后有過。

品駽從浴室裡拿出洗髮乳、水桶和毛巾,“傢俬”備得很齊。他笑著對阿雪說:“先坐在床上洗,洗乾淨了,我們再進浴室沖水,免得感冒。”

“不要。”阿雪別過頭,做最後反抗。

“乖一點,你頭髮這樣油膩一定很不舒服。心理不舒服,身體也會跟著不舒服,身體不舒服,病就好更慢了……”

他一句句地講,像嘮叨的老太婆,可是他和順的口吻,溫柔的表情,讓人無法與他對峙,無法對他發脾氣。

她沒說話,他便當作她默許。

他開啟電視,轉到阿雪最喜歡的旅遊臺,節目里正播放著加拿大的鮭魚迴游,那景象壯觀得讓阿雪微微張口,整條藍色的大河因為大批鮭魚的湧入變成紅色,觀光客的這岸驚呼,瞧在對岸捕魚,鮭魚的數量多到……她終於理解“水瀉不通”該在什麼時候使用。

在她驚訝不已時,一股暖流流過她頭頂,他沒經過她的同意,就開始幫她洗頭。

她本來要說:不必麻煩,等我老公來,他會幫我洗。

她本來要說:如果你沒事做,請快點回公司,免得小麻雀老是Call你。

可她本來要說的話被迴游鮭魚塞進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