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安心下來。”
徐子青認真聽他去說,並不插言。
章九便又道:“我素來量大,昨夜喝過後,你雖醉了,我倒還清醒得很,便在房裡又自斟自酌起來。可卻不曾想聽到了旁邊屋子裡鬧騰。”
徐子青心知,這便是說到了重要之處。只是在這靈船上說話,當都是下了禁制的,他怎能聽得到?
章九見他疑惑,先說:“徐兄弟有所不知,我生來這副醜模樣,耳力卻是極好,尋常禁制不能擋住。”見徐子青並未露出異色,便續道,“那一番吵鬧盡皆入了我耳,我才知曉,這些從不出屋之人,竟是那掀起頭兒來的田大世家之人!”
徐子青瞳孔驀地一縮,心跳也登時快了幾分!
章九話語不斷:“原來這田氏之人到上禹洲去,是為請雷火派一名長於用雷的化元期高人助陣,要將徐家殺得一個不剩!”
徐子青心中暗驚,面上卻極力不顯:“雷火派可是陸地三大宗派之首,田家與他們有這等交情?”
章九道:“若單是一個田家,最多不過是有些築基期的修士,自然不被雷火派看在眼裡。可關鍵是,他們勾結了……”
徐子青問:“勾結了什麼?”
章九壓低聲線:“勾結了海獸!”
徐子青大驚,這八竿子打不上的干係,怎會扯上深海霸主?
章九見他如此震動,說得更快了些。
這時徐子青才知道,原來田家翻臉並非單為徐家不允婚之事,而是早有預謀、籌劃多年。
早在田家田塍還未成家主時,不知怎地與深海中一位四階妖獸結識,又因這妖獸識得了雷火派一位接近築基期圓滿的高手慕振海,彼此已有默契。而後田塍在田家多番運作,成了家主,便表面蟄伏起來,私下裡仍與那一人一獸暗通款曲。
多年後,田塍地位穩固,那築基圓滿的高手突破,成為化元期的高人,海中四階妖獸不服如今的幾位霸主,也早已暗暗收買其餘厲害妖獸,意圖使它們為己所用。如今亦有小成。
如此三方再度溝通,便商量出一個章程來。
先是化元期那位從四階妖獸手中得了不少深海中的好藥材,製得能短時間提升修為的丹藥,並將它交予田塍。
田塍想要吞掉其他家族,成為昊天小世界最大的修真世家並獨佔林原秘境;四階妖獸允諾若能得到霸主之位,就將通海之道分出一條贈予雷火派;而已突破化元期的慕振海想要借這一條通海之道,換取在門內更高的地位,以得到絕大的好處。
這般一拍即合,當下田塍就開始尋找機會挑釁起來。
於是徐田兩家之戰由此而起,以雙方如今這你死我活的爭鬥之態,都各自尋找外援,田塍請來慕振海,徐家卻未必有這般好的運氣了。
只不過此事事關重大,未免雷火派中與慕振海競爭之人察覺端倪,田塍左思右想,派心腹帶上無數珍貴之物,去雷火派拜見慕振海,以私人名義請他赴生辰之宴。結果同去這幾個田家人為爭奪率先露臉的機會而鬧了起來,才給章九聽到,並於其言談中將整件事推測了個七七八八。
徐子青聽得是驚心動魄,他萬沒有想到整個徐家都在這些人算計之下,而很顯然,此番田家去了雷火派,定然能馬到功成,而徐家立時便有覆巢毀卵之禍!
想到此,他安能不知章九何故說起此事?
與章九相交時,徐子青並未遮掩自己名姓,章九但對徐氏有些瞭解,便能猜知徐子青身份。只是兩人固然投緣,畢竟相識兩天罷了,不好直說,因而就利用這機會,將他所知之事全數告知。
章九說完這個,見徐子青神色,心知他已明白自己用意,也不多問,再度給他斟酒,和他同飲起來。
徐子青心下游移不定,他與徐家糾葛實在複雜,說恨意不然,說當真有什麼歸屬之感,卻也不然。於是想了又想,仍是暫將此事拋開。
兩人正飲酒時,靈船已至兩洲中途,正在一個滿是暗流的湍急之地。
此處素來都是難渡,那些九星海門的弟子當即高呼起來:“將進急流,諸位請自小心!”
說是小心,卻並非要有什麼千難萬險的,而是要將身子固定在地,不然一不小心給靈船拋起,這麵皮可就盡皆落下了。
章九與徐子青相視一笑,各自運起了靈力,將自個與船面緊緊相貼。此後若不是這靈船毀損,他兩個應安然無恙。
這些九星海門弟子並非頭回渡船,技藝很是純熟。過著急流時,雖靈船難免要被水流衝得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