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駒便名正言順要他擔任對外交涉的發言人,凡事皆由他作主。
日上三竿,四人施施然上路。
遠望九華諸峰,如同九朵青蓮參天而起,氣象萬千。
大道沿山谷蛇蜒伸展,青山綠水風景清幽,令人心曠神怡。
沿途間或可以遇見一些虔誠的香客,背了行囊捧了信香,一面走一面喃喃祝禱,表情木然形如痴呆,頗令人心動。
一個時辰後,到達山腳的二聖帝殿。
這裡距城二十五里,遠道的香客通常不在縣城投宿,直接到此地找宿處,因此附近有不少簡陋的客棧。
賣香燭法器的店鋪形成一條小街。
街尾那間專門接待香客的大客店門關得緊緊地,必須到八月底開門接待香客。到九月初,這家店夥即有三百名以上之多,可知道規模之大。
踏入店前的小街,劈面碰上一名彪形大漢,雙手叉腰擋住去路,翻著怪眼用破鑼似的大嗓門說:“你們來了?算定你們也該來了。”
永旭輕搖著隨手摺來的樹枝、,笑吟吟地迎上說:“嗯!這不是來了嗎?哦!酒席都準備好了是不是?該請的人都來了吧?還缺幾個?”
李駒大惑,這位新結交的二弟怎麼有功夫在這兒請客?
彪形大漢一頭霧水,訝然問:“你說什麼?”
“蠢才!不是要你在這裡迎客嗎?”永旭煞有介事地說:“哪些客人未到?”
“咦!你胡說些什麼?”大漢更是迷糊。
“啪”永旭給大漢一耳光,沉下臉說:“不中用東西!你忘了你是迎客的奴才?”
大漢被耳光打醒了,掩住左須怒叫:“太爺要迎的是你,還有他、他……”他,是指李駒和李驊。
靳義笑嘻嘻地上前,指著自己的鼻尖說:“還有我呢,你沒忘了吧?”
李駒忍不住大笑,說:“蠢才,你怎麼你你他他的?無禮!你知道我是誰?”
“昨天,你在竹木潭打了咱們的人。”大漢終於有機會說出來意:“咱們在此地等你們。”
“備好酒菜沒有?”
永旭介面:“早些說清楚豈不免去無謂的誤會?我還以為你是我派在這裡請客的奴才呢。呵呵!得罪得罪。”
大漢怒火中燒,大吼一聲,劈面揭出一記快速的“黑虎偷心”,要扳回一記耳光的老本。
“救命!”永旭退後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君子動口不動手……”
“先動手的是你!”大漢怪叫,逼進又是一拳攻出。
李駒從斜刺裡伸出大手,奇準地抓住了大漢的大拳頭,笑道:“打不得,你這大拳頭會傷人的。哦!誰叫你在此迎客的?”
大漢不但收不回大拳頭,而且渾身在發抖,兇睛的歷光消失,蒼白著臉恐懼地說:“在下奉……奉尹……尹爺之命,來……來領你們去……去赴會……”
“赴會,尹爺又是誰?”
“恨天無把尹……伊寅。”
“在何處?”
“頭天門。”
“你走吧,咱們隨後就到。”李駒放手說。
大漢狼狽而遁,走得好快。
靳義眉心緊鎖,有點不安地說:“恨天無把是六安州的霍山劇賊,醉仙翁怎會交上這種強盜朋友?”
“可能是大邪請來的人,醉仙翁不在,主事的人只好派人出頭羅。”永旭信口說:“看情形,咱們可能要一直打上山去了,沿途攔截的人將一批比一批高明。走吧!咱們不能令他們失望。晚散不如早散,早些嚇跑一些妖魔鬼怪,赴會的人便不至於那麼踴躍了。”
“旭弟你猜,我們能不能攪散他們的大會?”李駒遲疑地問。
“目前未免言之過早,但我們在盡力不是嗎?”
“我們得著手調查魔邪雙方請來的高手名宿了。”
“人尚未到達,從何查起?有些高手名宿與孤魂野鬼差不多,不到時候不露面,怎樣查?”永旭一面走一面說:“過幾天我們化明為暗,調查就方便多了。”
至頭天門共有五里左右,沿途山勢不太峻陡,茂林修竹滿山遍野,林廕庇日,暑氣全消。
走了兩裡地,前後不見有人。
永旭突然說:“前面有不速之客,小心了。”
路旁的古松下,一個縲衣百結的中年花子,四抑八叉地躺在樹根下,雙腳伸至路上,破草鞋與骯髒的腳發出陣陣臭味,鳥爪似的雙手抱著一根斑竹打狗棍沉沉入睡,鼾聲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