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神君退出兩丈外,焦灼地說:“周兄,有話好說,不要……”
“閣下,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他一面移動一面說:“老兄,你的雙手最好不要指向我,你千手神君那些雞零狗碎,千萬不要抖出來,你最好自量些,我不想殺你。”
到了堂下,他喝令人爪蜘蛛止步,劍尖徐徐上抬。
八爪蜘蛛魂飛天外,頭拼命仰起,免得被劍尖上抬的壓力刺破咽喉,腳快站不穩了,吃足了苦頭。
“你為何下令屠殺鐵背蒼龍的弟兄?”他聲色俱厲迫問:“奪命神判已招了供,他說是你堅持要殺的。”
“我……我……兩年前,鐵背蒼龍在……在池州,也……也暗殺了我兩位弟兄……”
“你竟然下令殺我,可知你的心已不是紅的了,在下要挖出你的心肝來,免得你再殘殺無辜的人。”
“饒我!”八爪蜘蛛嘎聲叫號:“我……我該死……”
“那你就死吧!”
“不!我發誓,我知道錯……錯了……”
腳步聲急促,一群大漢闖人廳門,領先的駱寶綠姑娘一身綠勁裝,曲線玲瓏十分惹火。
“天!真是你……”駱寶綠駭然驚叫,呆住了。
“不錯,是我。”他說,劍尖略沉:“那天,本來我打算將你弄到手,再與令尊討價還價的,但我放過了你,現在已用不著你了。”
“先放了家父,我跟你走,任殺任剁……”
“令尊的債,理應由他償還,你無法為他頂罪。”
“周兄,你叫我遠離刀劍、血腥、陰謀、詭橘。”駱寶綠顫聲悽迷地低語:“而你,卻要用劍殺我爹爹……”
“因為你爹要殺我這途經貴地的陌生人,屠殺已失去反抗力的武林同道。”他厲聲說:“因此,他必須受報,血債血償。”
“父債女還。”駱寶綠拔劍出鞘:“周兄,請高抬貴手,放我爹一條生路,我九泉瞑臥……”
劍光上拂,迅疾地抹向咽喉。
周永旭左手扣指疾彈,相距一丈左右,可怕的指風恰好擊中姑娘的右手曲池,姑娘右手立僵,噹一聲大震,鋒刀已及咽喉的長劍墜地。
“姓駱的,你有個好女兒。”周永旭緩緩收回劍:“我給你一次改惡從善的機會。”
“周兄,謝謝你。”駱寶綠含淚跪下了。
“今晚,我嚐到了死亡的滋味,天哪!”八爪蜘蛛哀叫著軟倒在地。
“咱們的事還沒有完。”他劍收人鞘:“三個條件,你必須辦到。其一,遣散所有的打手,從此不許你在江湖露臉;其二,厚葬鐵背蒼龍的弟兄;其三,明晨帶著金貞站與在下的行囊,以及陪償在下損失的三百兩黃金,到霸王廟交換奪命神判。我警告你,不要再生歹念,憑你們百十個武林高手,想置我於死地並不容易。真要逼我用真才實學對付你們,百十個人不夠周某練劍。好自為之。”聲落,微風颯然,藍影一間即逝。
“老天爺!”千手神君悚然地叫:“你們說曾經把他輕易地抓來打得半死?說他神龍浪子不堪一擊?鬼才相信!他的指風打穴術遠及一丈,舉目江湖,能有此成就的人屈指可數,連三魔三怪三菩薩也無此能耐啊!咱們好幸運。”
次日辰牌末,周永旭背了沉重的大包裹南行,前面不遠是浮沙口。
金貞始走在他左首,碰碰他的肘彎說,“周大哥,在浮沙口找船,我們走水路到池州。”
“我是萍蹤四海,到哪裡都一樣。”他說。
“我得好好謝你,到池州伴你遊九華,如何?”
“抱歉,免了。”他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你金家的人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你爹鐵背蒼龍頗具俠名,卻反牢劫獄自毀前程。你們兩虎相鬥,唯一得到好處的是我,目下包裹裡有金銀五六百兩,必須提防任何人打我的主意,你也不例外。”
“瞧你說得多難聽?”金貞姑推了他一把,白了他一眼:“你難道是好人?好人就不該敲詐八爪蜘蛛……”
“咦!我說過我是好人嗎?廢話。”他做個鬼臉:“八爪蜘蛛叫人打了我一頓,要爪牙割我的喉嚨捆石頭丟下河,他難道不該賠償我的損失?”
“那是你故意示弱逼他下手的,無賴。”
“哈哈!他如果不下毒手,我哪來的金子入囊?”他拍拍包裹怪笑:“池州我必定去的。告訴你爹,千萬別抓我下水牢砍腦袋,免得要付出三百兩黃金做代價。我神龍浪子到處鬼混,我的行情是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