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打算要窩在屋裡不出頭了。如此一來,今兒這莫言閣裡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全靠阿寶和阿蠻兩個打點了。好在那阿寶本來就是越冷越精神的主兒,而那阿蠻體質獨特,也是個不知寒暑的,兩人在這鬼天氣裡搭班兒,正好一對兒。
一陣忙亂過後,天已經大亮。兩人面前,那剛剛完工的粥棚外面,不知從何時起,已經排起了壯觀的長隊。隊伍裡有乞討的,有附近窮苦人家的,還有些過路的,看著站在寒風中衣衫襤褸,瑟瑟發抖的人們,阿蠻嘆了口氣,“天下亡,百姓苦;天下興;百姓苦。一邊的阿寶呲了呲牙道:“興亡都不好,難道想要天下半死不活?”,一句話將本有萬般感慨的阿蠻噎住,她不由狠狠地白了正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的阿寶一眼,低低嘟囔了句”沒心沒肺……”。
兩人正鬥嘴,忽見等待施粥的人群一陣騷亂,在人們的叫罵斥責聲中,一個婦人帶著哭腔哀求:“讓我先討些粥吃吧,等不得了,求求大家……”。有人回應道;“先來後到的,這麼多人都排著,你看隊伍裡有老人和孩子,那一個不是想要趕緊吃口熱的暖身的?不是看你個婦道人家,又有身孕,定要讓你嚐嚐老拳……”;眾人又不少隨聲附和的。不知有誰道:“穿的暖和體面的,也要討粥喝?腕上的金鐲子夠吃幾頓的了,我看她是來搗亂的有錢人……”;此話一落,人群頓時炸了鍋,憤怒的情緒迅速瀰漫開來,斥責叫罵的人多了起來。不知是誰動手推了那婦人一把,就見那婦人踉蹌著倒退了幾步,絆在一塊石頭上,隨著一聲慘叫,往那石頭尖上到了下去。
不知是誰動手推了那婦人一把,就見那婦人踉蹌著倒退了幾步,絆在一塊石頭上,慘叫一聲,整個身體朝那石頭尖上重重倒了下去。人群裡頓時發出了一陣驚呼。
一邊觀看的阿寶見勢不好,忙一晃身形,閃了過去,一把揪住了要跌倒的婦人。
那婦人驚魂未定,喘息了一陣,忽然發現扶著自己的是一個白衣美少年,不由臉上一紅,忙站直了身子,深深施禮答謝。只見那少年只咧了咧嘴,也不還禮。
阿蠻也早跟了過來,站在一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那婦人一番,才開口問道:“看你穿著打扮,行動舉止,不像是個平常莊戶人家的樣子,為何一大早跑到這裡來討施捨?”
“身體不便還敢插隊亂擠,還真不是平常人。”阿寶退了一步,揹著手站在一邊,低低的咕噥著,還翻了個白眼。
那婦人的臉更紅了,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我……我只想為我夫君討口熱粥喝……差官們怕是很快就要上路,我身上的銀兩都給了他們……我……這鐲子是夫君家傳之物……”說到這裡,那婦人已是淚流滿面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們忽然都安靜下來,阿寶驚訝的看了面前哭哭啼啼的婦人,不由脫口問道:“你夫君現在何處?”婦人擦了擦眼淚,往莫言閣前方一指,阿寶順著那方向看過去,忽然微微眯起了那雙丹鳳眼。
在莫言閣的門前,拴著兩匹正打著響鼻的劣馬,在馬匹的後邊,小小的角落裡,窩著一個披枷帶鎖的男人,亂蓬蓬的頭髮蓋在臉上,看不清面孔。
“你夫君犯了什麼事?”阿蠻輕輕的扶著那婦人問道。
婦人看看阿蠻,欲言又止。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夫君姓呂,諱凡玉,是……曾是朝廷命官。”
婦人的聲音不高,大夥卻聽的清楚,人群頓時如水如熱油,炸開了鍋。
“呂凡玉?莫不是呂青天?”
“他怎麼被抓了?沒聽說……”。
“嗨,怕是這次得罪了大官兒了,好人不得好報啊!”
“他老丈人不是皇帝的大舅子哥兒嗎?這靠山都不夠硬啊?唉……不過,這樣說來,這個婦人難道是……”。
“你說說這世道……”。
“我看啊,如今的皇帝可是個明白人兒,說不定他老人家發現那呂凡玉只是表面上的青天,背地裡把壞事做絕了呢!”
……
聽到人們的議論,那婦人的頭垂的更低了。身子在寒風裡微微發抖,阿蠻見狀,指了指莫言閣的前廳,給阿寶使了個眼色,又扯了扯那婦人的衣袖道:“外邊冷,有話到屋裡說吧,我這就讓人給你夫君送點吃的。”說著便扶著那婦人往莫言閣的側門方向走去。阿寶當下會意,大步的往莫言閣正廳走去。
先說那阿蠻引那婦人從偏門跨入莫言閣後院,繞了幾繞,來到一處小小的廂房。推門進去,頓覺暖意襲人,屋裡放著幾盆花木,都綠油油的。阿蠻安排那婦人坐在軟榻上,轉身從旁邊的桌